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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沉浮之岛

沉浮岛来自于大海深处,这里是达贡与海德拉的沉睡之地,也是深海中众多深潜者们的归宿之一。

在距今约数千年前,沉浮岛从海底升起。有人类开始在上面生活、繁衍。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这座岛屿与大海,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每个在岛屿上生活的人,灵魂都与大海产生了联系。

于是,在这座岛屿上出现了独一无二的文化:

人们每年的十月份会聚集在一起,他们在广场上唱歌,舞蹈,举行盛大的“海魂节”,以送走那些死去的亲友们,愿他们魂归大海。

这种仪式来源于大海,它潜移默化地加强了沉浮岛上的人们与大海之间的联系,也加强了他们与达贡的联系。

终于,一个女婴的出生,象征那些岛上的人们是时候回归海洋了。

她的名字就叫歌莉亚,她便是这座岛屿中精神与大海联系最深的——“歌者”。

……

在沉浮之岛上,无论是谁,来自那里,又或者有着怎样的过往。都会遭受来自大海深处的精神侵蚀。

这座岛屿与大海的联系,在海魂节后,已经被“歌者”重新激活。

沉浮岛上的人们如果精神受到了腐蚀,那么肉体上也会发生相应的变化——这些受到腐蚀的人们会慢慢地向着海中的生物转变,但他们不会变成深潜者——因为他们并没有相应的血脉。

任何与海相关的意象,感受,知识,都会唤起人们对大海的记忆。进而让人们潜移默化地被腐蚀。

这种腐化刚刚开始的时候,还看上去比较无害,仅仅只会感觉到些许不适。比如呼吸困难,皮肤干燥,或者是变得喜欢鱼腥味,觉得生鱼肉有着某名的魅力……

但随着腐化的程度加深,他们身体就会发生奇怪的改变——

他们可能会长出某种海洋生物的副肢,皮肤会分泌某种粘液,甚至耳边会长出鱼的鳃。

他们会觉得人类的食物会觉得难以下咽,而更偏爱海藻和活鱼的滋味。

最终,他们会失去自己的意志。他们的精神被大海完全侵蚀,身躯则被彻底腐化。

而这些被彻底腐化的人们,便是海之碎片。

就像名字说的那样,他们只是海的碎片而已,身上夹杂着人与海的痕迹,却又不属于任何一方。

没有生前的记忆,也没有任何感情。他们根本无法被视为人类,只不过是行尸走肉罢了。

成为海之碎片的人们渴求着归属,此时的他们便会信奉和乞求“歌者”让他们回归永远的故乡——那片深不见底的海洋。

……

……

霸波尔奔坐在邮局局长的椅子上,收回自己的思绪。

那些思绪,真是太沉重、太久远了……

霸波尔奔端起手上的法杖,对着章鱼的那双绿油油的“眼睛”看了看,满脸忧色。

他抬起手,用法杖的顶端轻轻地点了点面前的办公桌那木质的桌面。

一层薄薄的水雾悄然凝聚,接着,纤细的纹路徐徐浮现。

那是沉浮岛的地图,而在这地图上,有着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发光的点!

其中有几个点,似乎就在崖边村!

“最近这岛上,似乎多了许多超凡的外来者……”

霸波尔奔沉吟片刻。

“看来要想办法尽快找回‘歌者’,继续呼唤海德拉大人和达贡大人了……她们这样半梦半醒,自己倒是无所谓。但我可打不过那些来自异界的怪物啊……”

霸波尔奔心里这样想着,就顺手拆开了手上的那封海兽皮信件。

柔软的信纸上,密密麻麻的不满了一种细小而扭曲的笔迹,就像是一条条小鱼和触手一样……这是深潜者的文字。

……

愚弟奔波儿霸于拉来耶拜霸波尔奔贤兄足下:

岛外残风,晓透敝衣。寄身十月,朝夕凉阴。时下海魂节已启数日,未有半纸鸿书相报,甚感疑惑。

斯予之过也。愚弟千里臆揣,兄身负沉浮之岛重任,繁务缠身,多臂难挡。察其日行,面命众目,此天降大任于斯人也,以备大才。

昔者,吾等尊圣克苏鲁报书于海德拉陛下,其文传于后世,世享万载。今者,素交厚数岁于吾二人之间,情同手足,言之切切,真言自见纸端。

遥想年初你我尚会一面,日稀寡言,未有重聚,便登船赴北,至居于高山大陆之畔。今弟寻兄所言,岂敢不思。每有会意,如临耳际。

弟入教至今,终日往返于祭坛、居所之间也。埋头夜祭,终日不休,望有所成,常以为是。

此年闻海魂节之盛事,前言闻歌者之曲即可者,然其双生之女迟迟未迎尊圣,献祭之事,遂如泡影。其唤醒尊圣之岁期,移迁再年。

斯志之大痛也,悲哉,怨矣。古贤者有云:夫人之君子,弓曲水折,遇石而弯,以不违兄之所言也。

与子别后,益复无聊。上念尊圣,下思远旧。奔波儿霸,一介草民,三尺微命,无经纬之才,亦无华盖之貌。且寡言羞游,不慕荣利,自叹时运不济,命不随身,只身浑混于世外,达乐安贫于南海。常读经书自娱,颇于乐道,此斯人之志也。

逝者如斯,时不我待,新岁将至,所遗渐微,闻海魂节复起。兄尝言,鲜杂学,修神道,备生祭,不如进展依然于否?

弟即有是意,然身处陋室,恐无兄之便捷,徒攀升就步,唯有派遣新入教之才女左尹,不远万里,以赴海疆。此女智勇双全,又精修术法,实是难得。于帐下供兄驱策,聊表愚弟之寸心。

时烛尽灯枯,唯将封书依托,梦有所寄。

再拜。

兄奔波儿霸顿首。

……

“贤弟……”

霸波尔奔紧紧的握住信纸。

“没想到,你在万里之外的拉来耶,也还想着做哥哥的。还不远万里送来了帮手……”

“真是太好了!”

他站起身来,拿起法杖。没见他有什么动作,一道传送门就在他的面前徐徐展开。

无需咒语,无需手势,心念一动,法术自生!

霸波尔奔直接迈入了传送门内。

“左尹是吗?让我看看吧……能有几分本事……”

……

“至于双生之女……桀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