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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不语之约

暮炎回到客栈的时候,多半的住客已经睡下了。房内的烛火还亮着,他轻轻推了推门发现没有上锁。

一走入房中,暮炎就感觉到了那种不自在感。霜凌月没有睡下坐在桌边静思,她可能是在发呆,因为带着面纱看不出来。

暮炎稍稍用力推开了门。

“还没睡么?”

“睡不着。”

“哦。”

“……”

两人很快又陷入了僵局,情况比昨晚还要糟糕。

暮炎清了清喉咙,觉得这样沉闷的气氛会把人变成哑巴。他心里也正有事儿想商量,同时也能避免尴尬。

“我打听到了殷秋夜的去向。”

“他在哪儿?”

“在三四天前出现在一个叫鸦渡的村落,绝对是他。云苏鹤就是死在这里,不论时间还是地点都完全吻合。”

“你去那里做什么?”

“有一位同伴随行,他不是说过么不久就会有人来接应他,你知道他的这名同伴是什么来头吗?”

霜凌月摇头,“他和我一样都是第一次离开山谷,不可能会认识山谷以外的人,即便短时间结交到所谓的朋友,也不会轻易给予信任吧。”

“他跟着这个人当晚就离开了沙口镇,如果不信任对方,绝对不会选择同行。”

“我清楚他的脾气……可能是有人主动找上了他。”

“为了那柄刀?”

“很难说,也许是为了清幽山谷。殷秋夜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才会跟着这个人,他们的目标都是对准离翁的。”

暮炎进一步又问,“离翁既然过着隐居的生活,得罪的人应该很少吧?”

“非常少,但他是一位炼器师。炼器师是很少有的又很神秘,很多人都想从炼器师手上求到一件宝贝,无法获得就只能靠武力去抢。”

“如果是这样的话,水雉刀不是离翁毕生的杰作吗?是他最为珍视的一件东西。”

“我也想不通,这个人能如此快地找到殷秋夜的行迹简直是不可思议,只有山谷里的人知道他偷走水雉刀的事儿,不会有人告密,更不会存在内奸。这个人又是如何得到的消息?”

“会不会——”暮炎突然叫道。

“你想到了什么?”

“会不会这个人认得这柄刀。”

霜凌月的双眉一展,不轻不重地在桌面上拍了一下,“是啊,这个人认得水雉刀就能猜出大概发生了怎样的事儿,他很可能认识离翁。”

“离翁有朋友么?即便是过去所认识的人……应该有吧?”

“他很少会提及过去,我从来没听过他提到过陌生人的名字,在炼制出了水雉刀之后就离开了家族。离翁好像是出自一个很古老的家族,山谷里的下人原来就是家中的佣人,我知道的也只有这些。”

“殷秋夜是朝东面去了,也就是说是出柳烟城,那不正是去往清幽山谷的方向吗?”暮炎突然意识到面露忧色。

霜凌月的脸上也有几分难看,“这个人的实力一定在殷秋夜之上,按他的性格要听命于谁,那个人一定要足够强大。”

“将魂兽唤醒,全力一搏也没有胜算么?”

“恐怕很小。他的武修天赋不高,连金身之境都无法达到,完全地去依赖这把刀是不行的。唤醒魂兽之后人的身体便成了天然的封具,境界越高激发魂兽的力量就越大,那一晚你所见的是他所能承载的最大极限,只有水元两重的程度,几乎和我持平。”

“要如何才能达到你现在的境界?”暮炎觉得自己的天赋和殷秋夜一样都不算出众,他在适应金身之后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只是把持续的时间提高了五分钟,进境的速度过于缓慢,可能是契机还未出现,也可能是过于依赖水玲珑的缘故。

“每个人参悟到的元力都不相同,有的参悟水元,有的参悟火元,混元之境中的力量有很多种。也有人能同时间感悟两种元力,我也只是听离翁说过,这样的人在世上本就不多。”

“要如何才能做到?”

“武学修行本就是门很深的学问,没有捷径可走。你的气息感觉起来很微弱,但又有点不同寻常……”

“什么意思?”暮炎不解。

“我也说不上来,元力是能感觉出来的,就好比蒙上眼睛将手伸到火中和冰洞里,冷热不需要靠的太近就能感觉到。也许你还没有参透混元之境的力量吧,气息微弱若有若无,连我都很难捕捉到。”

“他们打算怎么对付离翁?”

霜凌月摇了摇头,“通向山谷深处的唯一一条通道要越过雾瘴,雾气浓重勉强只能看清几步内的景物,眼中所见的只有树林,如果不知道方法不论朝哪个方向走都会回到原地。”

“殷秋夜知道的吧,他在山谷生活了这么多年,而且还是离翁的爱徒。”

“他并不知晓,雾瘴是去向山谷深处的最后一道屏障。他只知道前一半的路该怎么走,可以破除用虚明灯展开的幻境,但后半截路也不清楚要怎么穿越。”

霜凌月说完又跟了一句,“连我也不清楚,离翁就是靠着雾瘴把谷内所有人困在里面,他并不太关注下人,即便有人私自出谷也毫不所知,所以他设下这道关卡阻挡外面的人拜会,同时也防止内部的人叛逃。”

暮炎很在意这句话最后面的两个字,面露不解。

“离翁是个性情古怪的人,下人里有很多人被杀,或是成了残废,有时是因为做错了事儿遭受到惩罚,有时则是毫无原因。”

“怎么可以这样……”

“在我眼里离翁是个和蔼可亲的人,但在下人们眼中却是个魔鬼,他们其实早就想离开清幽山谷,只是别无选择只能忍受苦难折磨。离翁是要他们世世代代都留在这里,下人们中有些人被强行撮合在一起结为了夫妻,他们心里都很恨他吧,只是表面顺从,也许正是因为这样离翁的性情才会变得如此古怪……”

霜凌月重重地叹了口气,“如果我接替了谷主的位子,不知道会不会也这么做。离翁总是反复告诉我要有防人之心,特别是身边的人,不要轻易相信更不要亲近,所以从小到大我连一个朋友都没有……直到遇见了你。”

暮炎对上她的目光,觉得脸上开始烧了起来,他挠了挠头不知该回答什么。

“暮炎,我可以信任你么?”霜凌月并没有移开视线,紧紧盯着对方的眼睛。

“如果你把我当朋友的话……”暮炎苦笑了下,“我也没有朋友的,叔叔曾说人这儿一生遇到有缘的人不多,能够结交到可以彼此信赖的人是种运气,千万要珍惜。”

“那朋友之间,不小心被对方看到了身体,应该不算什么吧?”

暮炎顿时想起了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事儿,脸颊越来越热,吞吐吐吐的,“这个……”

“离翁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说过,将来长大了谁能摘下我的面纱就是我的丈夫……”霜凌月看到对方额头开始流起了汗,愣了一愣,“你没事吧?”

“没、没事。”

“如果我们是朋友的话,就不能结为夫妻了,我在山谷住了太久外面的人情世故知道的很少,不知道说的对不对……”

“这个……”暮炎急忙擦了擦头上的汗,觉得喉咙渴的厉害,全身变得燥热难耐。

“难道不是这样么?”霜凌月没有得到相应的答复,有些慌了。

“夫妻之事是靠缘分的,彼此之间抱有爱慕之心,哪有……这样就嫁人的。该不是离翁订下的奇怪规矩吧?”

“反正这件事不能更改的,如果真的发生了,我就要如实以告。”

暮炎忍不住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不是真的吧?你伤的那么重我担心会窒息而亡才伸手……你的脸被我看到了就要成亲,那我看到了你的身子,那岂不……”

暮炎急忙收住了口,女人的脸颊红的像是一支熟透茄子,目光变了透着冷厉。

“你不是说没有看到吗?”

“看到了……只有一点点。”

“骗人!你全都看到了对不对?”

“没有,你全身都浸泡在水中,我哪里看得到。”

“你还是想看了?只是没机会。”

暮炎觉得自己真的不能再说下去,事情越描越黑。如果她真的把这件事说了,不知道那个性情古怪的老头会怎么对待他。

“该怎么办呢?”霜凌月从心底里相信他所说的,但离翁的嘱托又不能忽略,他曾经说过的希望能在死前看到自己成亲,就像亲生父母那样亲眼见到有个善良可靠的人今后能照顾他的宝贝孙女。

霜凌月对人情世故知晓甚少,在山谷常年封闭的生活里只知道夫妻要住在一起,可以无所顾忌地在对方面前脱衣,所谓不会存在羞耻心,离翁是这样浅显解释的,从很小的时候就印在了她的脑海里。

“你不会对离翁说吧?”暮炎求饶地看着她,“这可是终身大事不能儿戏,你长得这么美武学修为又高人一筹,我哪里配得上。”

“成亲和这些又有什么关系?”

“霜小姐,你可不能因为一时糊涂做了错事,一个人心里有没有你和摘下你的脸纱有什么关系。”暮炎忙道。

“我在山谷生活了十六年,除了离翁没有第二个人看到过我的样貌。离翁对我讲过——夫妻之间是没有保留的,我如果摘下面纱面对一个人会感到不自在,那就一定不适合成亲。可我……”

霜凌月按照自己惯有的思路继续道:“除下面纱面对你的时候就没有这种感觉,我也觉得好奇怪……”

“你听我说,那是因为……”

“我累了,先睡了。”女人说着起身走向床边,话音冷漠,“我会在长木镇等你,不见不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