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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四章 墙倒众人推

——新高昌·伪镇远侯爵府——

“混蛋!混蛋!麦克亚当那个混账怎么敢骗我,他怎么敢?!”损兵折将灰头土脸勉强逃回老窝的拿赫正在大发脾气,仆人们被吓得噤若寒蝉,以齐鸣威为首平时那些像牛粪边的苍蝇的宠臣们个个不见了影子,只剩管毅这位辅政大臣孤身一人站在朝堂之上。

管毅没有出言劝导自己的主公,只是静静站在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在拿赫决定靠出卖军团来乞求和平的时候他就已经对拿赫领的未来彻底死了心,事态会演变到现在的地步他也有相应的心理准备。现在之所以没有像其他官僚那样大难临头各自飞,主要不是因为对拿赫的忠诚而是管毅认为拿赫领政府中必须有一个人站出来对领地的未来负责,拿赫显然不适合当这个负责人。

“就没有其它办法了吗……来人呐!”在瓶瓶罐罐上发泄够了心中的狂躁,对失败并不死心的拿赫猛地回过头叫道。

“臣在。”管毅站出空荡荡的班列,恭立在拿赫面前。

“……”这声孤零零的“臣在”听得拿赫一愣,这时他才陡然发现自己还没有彻底失败就已经成了孤家寡人,自己最宠爱信任的家臣全不见了影踪,反倒是常常会让他觉得“有点烦”的管毅在这危难时刻还跟他站在一起。

“主公,请吩咐。”见拿赫在发愣,管毅又提醒道。

“老师,其他人呢?”心里其实已经很清楚答案了,拿赫还是不由得问了出来。

“不知道。”管毅很直白地答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别说不在他管辖下的其他家臣,就连管毅自己的亲信下属里很多人现在都跟管毅失去了联系,在战争只用个把小时就能决定胜负的时代里,人心散的就是这么快。

“是、是嘛。”换在平时拿赫绝对会破口大骂,然而现在他却骂不出口,他害怕自己的狂躁会让唯一还跟从自己的人也弃他而去。

“就是如此,还请主公早做决断。”管毅已经不想用危急之类的词来形容现状了,准确地说如今拿赫领该考虑的不是如何抵抗而是怎么能体面地投降。

“我……老师有何看法?”拿赫张嘴想说点什么然而脑中一片空白,只得又把问题抛回给管毅。

“当今之路无非两条,一条是死战到底保我镇远威名,另一条则是趁着府上还有抵抗之力与麦克亚当再次议和,当然选了这条路就意味着我镇远府以后将不复存在,而且老臣无法保证麦克亚当不会对主公秋后算账,他不是那种心慈手软的人。”事到如今避讳已经毫无意义了,管毅可能这辈子是第一次在拿赫面前直抒胸臆。

“……就没有第三条路了?”管毅早就认清楚的局势,拿赫这个蠢材居然还抱有幻想。

“主公,请早做决断,否则就只剩下无条件投降一条路可走了。”管毅冷着脸回答。

“那、那还是第一条吧,不过我的人身安全方面就……”思来想去拿赫还是不愿意就这么投降,不过他并不打算像管毅说的那样死战到底,而是把接下来的战斗当成了为自己逃生争取时间的手段。

“主公的意思臣明白了,请主公这就吩咐人手召集府上的家眷准备撤离,另外请给臣以全权处理府中上下事务的授权,虽然时间紧迫无法转移太多的财产,臣一定保证主公在撤离后的生活衣食无忧。”拿赫的没出息让管毅无声地叹口气,他还是容许了拿赫这极有可能是最后一次的任性。

“这……好吧,我这就给老师授权。”管毅要求授权的那一刻拿赫本能性地就怀疑他会不会把自己给卖了来向麦克亚当邀功,可很快他又明白过来,以管毅的才智如果想把自己卖了还用得着他授权嘛。

于是乎,本来只是个挂名参军的管毅终于在拿赫领即将毁灭的前夕真正执掌了一把跟他头衔相符的权力,至于本该为自己领地负责的拿赫嘛……就跟其他准备落跑的家臣一样指挥着家眷们收拾行李卷去了。

当然这些内幕拿赫领的普罗大众暂时还不知晓,他们其中很多人甚至还以为和平已经降临了呢,比如那些刚刚回到新高昌没几天,目前正在酒馆里醉生梦死的退役士兵们。

其中最典型的就是当初赌咒发誓要在一个月内弄死刘雨泽的老兵油子马明奎。

战败了,回国了,这些事情在马明奎看来都不叫事,上面的大老爷打输打赢与他这个大头兵有何干?当前让他最闹心的事不是国难当头而是他那点微薄的退役金已经快花光了。须知道在新高昌这种粮食极度匮乏的地方每天喝大酒可是相当烧钱的奢侈生活,马明奎又是个沾酒就离不开偏偏还好吃懒做的地痞,一天天地看着自己账户里的数字消瘦下去,他能做的也就是继续借酒浇愁直到账户上的数字被完全消灭为止。

然而就在昨天,马明奎醉生梦死的生活突然有了意外收获。

就在马明奎经常光顾的那间酒馆里他遇到了同样退役的一个陆军千骑长,这俩家伙臭味相投都属于那种过把瘾就死的人渣,喝着喝着自然而然聊到了一块。好死不死的是这个退役千骑长不但参与了刘雨泽“以武器换泥土”的交易,还是个喝多了酒嘴就没把门的混账,结果在灌了二两黄汤之后非但把那场内幕交易透露给了马明奎,还将当初刘雨泽让他们签字画押的那封信抖露了出来。

这下可好,马明奎听到刘雨泽居然主持过这么胆大包天的事情心里都快乐开花了。本着我过不好你也别想好的流氓思维马明奎当天晚上就通过公共网络给当地的监察机构寄去一封检举信,里面不但详述了事件经过还将那个千骑长透露到的所有名字全列进在内,他希望能把当初对自己吆五喝六的那些军官一网打尽。

没成想,今天起来就满心期待地守在电视边上的他没等来任何自己想看到的新闻,就好像他寄出去的那封信石沉大海了一样。

也许是老天实在不忍心让一心向好的刘雨泽送命,也许是老天实在看不过马明奎的卑鄙,当地监察机关的头头正是那些参与者中一位的亲大哥。看到举报信上列出了自己弟弟的名字而且还是要杀头的卖国指控这位大哥连忙将信件扣了下来并且通知了自己的弟弟,随后消息又通过这位弟弟传达到了每个涉事之人耳朵里。意识到大事可能不妙,这些涉事军官再次从新高昌的四面八方聚集了起来,准备商讨该怎么应对这场泄密危机。

“不妙啊。”因为人太多而显得有些拥挤的暗室里,刘雨泽正紧皱着眉头。

“既然已经压下去了就没什么问题吧?”说话的是那位弟弟,仗着自家大哥的权势他还没什么危机感。

“没问题?问题大去了!”刘雨泽给气得嘴一歪,“那是封匿名信,寄出去摆明了是要把我们搞死,今天寄到监察署没有反应明天他就能寄到侯爵府里面去,你大哥能保证侯爵府也收不到这封信?!”

“这、这个嘛……”弟弟当时就没了词。

“那该怎么办啊!难道就这么坐以待毙不成吗?”给刘雨泽如此一说大家都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有的人在后悔当初自己同意了这个交易,有的人在认真想出路,大多数人则是把责任推给了这件事情的主事者刘雨泽。

“目前可用的办法不多,首先是要弄明白情报泄露出去的渠道。”好在刘雨泽还算是个头脑清醒的人,“各位,大家实话实说,从军队解散之后有谁有意无意地跟别人说过这件事?自己站出来我们不会怪他的。”

“……”没人站出来,倒是有几个家伙不自觉地把头低了下去,最有趣的是那个真正的泄密者反倒跟没事人一样,因为酒后他根本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

“你们呐!”刘雨泽咬着牙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我说那个谁,你哥哥能不能追查出来发信人是谁?要是能提前把他给处理掉的话事情还有救。”

“不成,我哥在收到信的时候就已经在查了,是一个没有监控的公共网络终端,抓不到人。”弟弟无奈地摇头道。

“既然如此,恐怕就只剩下一个不算办法的办法了。”得到否定答复的刘雨泽眉头都快拧成了一个疙瘩,“各位,你们想不想活?”

“当然想啊!”众军官心想你不废话嘛。

“事到如今活路就只有一条了,不过这是条大不敬的野路子,一旦起事就没有回头路,你们可想好了。”刘雨泽面色十分严肃地跟众军官警告道。

“大不敬……难道你是想?!”这帮人平时脑袋不开窍,听到大不敬这仨字却忽然都明白过味来了。

“没错,造反!”刘雨泽狠命地点点头,“如果任由事态这么下去我们迟早得给府上挖出来枪毙,既然如此不如就先动手为强干他娘的一票,反正府上待我们也不仁义,咱们凭什么要伸着脖子等他拿赫过来砍啊!”

“……行吗?”军官们纷纷将目光投向了现在手里头还有兵权的同袍,这些人是大家的主心骨,他们不同意这场反就造不起来。

“有什么行不行的,总不能坐着等死啊!”攸关身家性命,这些人马上就表现出了新高昌人特有的狠劲。

“那就这么定了!”见大家表了态刘雨泽当即拍板,“手头还有兵权的各位回去之后立即囤好足够数量的装备弹药,同时其他人也别闲着,除了安顿好自家家眷还要联络起自己信得过的旧部,具体起事时间嘛……就定在三天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