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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大白鹅

夏日转秋的夜色里,清凉之气,浸染人心,使人由心感到凉润舒爽。

然,大房子里,小梦置身熔浆般药水之中,药水淡红,似为鲜血所染,而小梦浅露的香肩及面部,尽已红至发紫,可是她紧咬牙关,忍受着药物淬体的剧痛。

烈火焚身一般,脸上早已热汗淋漓,那一身红润,仿佛是被药水浸染一般,而细看之时,不难发现,她的牙印已经咬出了鲜血,可是她自己浑然不知,只是一味紧闭双眸,静待药物淬炼着她小小的身体。

门外清鹤亭内,小贼闭目享受着天地之气的浸润,而他的脑海中,一个声音正指引着他,此声音正是无老的声音。

此时的小贼,不见得比小梦好受,满头满脸,也已尽是热汗淋漓。

剑道基础的九层七段,小贼只通四层,而在通、固、无三层之中,他迟迟无法突破,是故此夜,无老尝试着触发小贼灵魂深处禁锢着的那道剑气,欲图助他领会其中剑意。

然而,凌厉霸道的剑气一起时,小贼就感觉到大不妙了。

剑气一起,万般一剑,一剑万般,这是剑中三奇剑痴司空一剑的剑气和剑意,那等深奥剑道,即便是练刀数月的小贼,此时也无法抗衡其余波,可想而知,剑中三奇的恐怖了。

剑痴的一剑天下之意,乃是至高领会之一,无老见小贼迟迟不能领悟,故而才出此下策,岂料,一剑天下,天下一剑的剑意,竟然与小贼内心的想法格格不入,以至于将小贼置身危险处境。

一剑睥睨天下,天下唯一剑而已,小贼只觉脑海中翻江倒海,可是潜意识里,他总感觉此剑与自己所求之剑意,有着天壤之别般的差距。

剑,只是剑吗?天下,只在一剑之间吗?小贼的灵魂不断拷问着自己,因此,他不想去看那道剑气,也不想去领悟其中的剑意,因为他觉得天下一剑,是在禁锢他自己的灵魂。

禁锢,禁锢,我想要的不是禁锢,而是洒脱,是世界之外的洒脱,小贼的灵魂不断地重复着如此念头。

也正是如此,他与那道剑气,在意的领会上出现了分歧,从一开始他与那道剑气就进行了漫长的辩驳和战斗。

万般皆剑,可我的心呢?小贼的灵魂质问剑气,而剑气只是一意孤行,似乎要强行禁锢和污染着小贼的灵魂,然而小贼始终将其排斥在外。

他的质问并无回声,可是他笃定自己的见解,并无任何过错,剑不是天下,天下也不是剑,自己的内心,不能归为一剑。

漫长的拉锯战,小贼知道自己的灵魂力量是多么的微弱,可是他的意志从未放弃过,他一直在坚持着,咬破牙龈,热汗淋漓,他迟迟不肯妥协。

灵魂中,轰轰轰剑气的剑意,不断攻击着小贼的心神,似乎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给小贼灌输如此剑意,可是,小贼一直把守着自己的内心,从未有一刻松懈。

募地,九天夜色下,一道黑影自天而落,径直朝清湖而来,恰时,无老大惊道:小子,快醒一醒,有危险。

然而,此时的小贼,心神、意识乃至灵魂,都彻底沦陷在了忘我的境界中,他只是一味地凭着意志,与那道剑气对抗着,牙龈咬破了,腥味鲜血润入喉咙,他浑然不知,天降奇物,危险临近,无老告诫,他也浑然不知。

呼的一声,狂风夹杂着一抹雅香,扑面而来,小贼垂挂额边的秀发,也因此被吹得向后横飞不止。

这时候,无老终于看清了黑夜中从天而降的家伙鹤。

铺展而开的双翅,长达三丈不止,偌大的鹤身,仿佛一头犊牛一般,浑身靓丽的白毛,即便在黑夜中,也显出几分光滑润泽,双目如炬,仿佛凤凰烈焰之目。

白鹤问问落在了清湖荷叶之中的凸石上,如炬双目紧紧盯着小贼,那神韵中,似乎有不屑和暴戾之气,歪个脑袋,似乎深思,凝视一番,不见小贼有何反应,随即,仰天清唳一声,双翅一闪,轰的声响,清湖中的一抹清水,**小贼而来。

随后,噗的一声,小贼夺口吐出一口鲜血,人也如同被狂风吹飞的石头,撞在凉亭石柱上。

昏昏沉沉中,小贼恢复了意识,而待看到眼前之物,不由大叫一声:哇啦咔嚓,世上真有有那么大块头的白鹅吗?

额,真的有,不过,小子,你的注意力是不是放错位置了,现在的问题是,它把你当成敌人了。无老没好气地对小贼说道。

此时小贼已然回神,凶险已过,一抹唇边鲜血,小贼道:大白鹅而已嘛!小爷在仙子谷时,可逮了不少白鹅呢!

小贼说罢,随手一探,地上的水流刀已经回至手中。

小子,那不是白鹅,那是灵兽白鹤,它可无老连忙解释。

岂料,小贼不待无老说完,大喊一声杀。

随后,水流刀竖砍而出,冲着白鹤就是当头一刀。

可惜,小贼的动作霸气又凌厉,落在白鹤眼里,简直就是蝼蚁的垂死挣扎,激不起它内心一点波澜。

眼看着小贼一跃而上,水流刀就要砍在白鹤身上了,这时候,无老却默默地捂住眼睛,为小贼**起来了。

嗡嗡嗡只见小贼眼前的空气中,陡然凝聚出一道道冰剑,在小贼瞳孔放大瞬间,密密麻麻的冰剑迎面而来了。

刷刷刷冰剑照着小贼就聚拢而来,小贼情急之下,只等胡乱地挥动着水流刀,不断挑拨那飞来的冰剑。

当当当的声音此起彼伏,而小贼的速度也是极快,竟然不曾让那冰剑刺到自己,无老见状,不由暗吃一惊。

显而易见,小贼并未用任何招式,只是凭着感觉去挑拨掉冰剑而已。

水流刀的恐怖之处,就在于它无比的重量和特殊的材质,那些冰剑一旦被水流刀挑拨到,立即就化为粉碎,重新落入了下方的清湖中。

借着冰剑的力道,小贼重新问问落在了地上,而待落地,小贼已累得气喘吁吁,回头看着白鹤时,小贼不由惊道:师傅,这家伙好像修炼过啊!甚是厉害。

废话,那是灵兽,你想一想,你能打得过小梦那丫头的灵宠火魑吗?无老没好气地对小贼说道。

额,火魑?那玩意儿,我可没辙,不过,这大白鹅看着平平无奇,竟然也是火魑一样的存在吗?小贼猛地吞了一口唾沫,惊骇道。

平平无奇?真是一个不知死活的家伙,这大白鹤,论灵性自然不如火魑,但是它的等阶可远在火魑之上呢!不过,这白鹤似乎没有伤害你的意思,它好像只是在驱赶你而已。无老险些口误跟着小贼喊白鹤为大白鹅了,庆幸他反应及时。

而小贼听了无老的话后,不由一喜,心里也已基本明了,此大白鹅估计知道自己是千极宗的人,所以它不欲伤害自己,至于驱赶,可能是此白鹤是此地前代主人的灵宠吧!

如此想清楚后,小贼问无老道:师傅,劈山刀法可以伤到大白鹅吗?

额,你的想法很美好,可是现实很骨感,再加三个你,也不可能是眼前大白鹤的对手。无老打击小贼道。

然而,小贼却并不介意,反而脸上一展笑颜道:那就好!

话音落毕,小贼提着水流刀就猛地冲上前,小腿一蹬草地,大喊一声荡气式,将水流刀从下往上一拉甩砍,凝聚了小贼全力的一刀,凌空一斩,一道刀气自水流刀上轰然而出,**白鹤而去。

白鹤见状,又是清唳一声,长长的鹤爪凌空一拍,嘭的一声,那道刀光立即被抓破了。

哇咔,那么厉害?小贼见状,不由大吃一惊,随即又是狂刀狠甩,横里砍向了白鹤,速度不快,可是沉稳之力,近乎将地上的青石踏裂了。

狂风呼呼,桃树上的桃子,摇摆不已,而如此一刀,力道可想而知,可是,落在白鹤眼里,依旧是不够看,只见白鹤三丈长的双翅一扇,一道劲风朝小贼席卷而来。

轰的一声,刀光与狂风碰撞,强烈的一震后,小贼倒退数步才堪堪拿桩站稳了身形。

此时,无老也知道小贼的意思了,他是要拿白鹤来练手,毕竟,在此前,小贼从未进行过实战,无法知道自己的实力,到底强弱在几何程度。

此下,白鹤一扇翅膀,竟然把小贼的第二招断山式破解了,并将小贼震退了,那种力道,非一般人可以想象。

而被震退的小贼,只觉右手虎口隐隐作痛,灌注全身力道于水流刀上,其力何止千斤,可惜,竟然无法撼动凸石上的白鹤分毫。

当下更验证了无老的话,白鹤的实力,即便再来几个小贼,也未必是人家的一合之力。

断山式是劈山刀法中的第二式,此招速度略慢,可却是纯粹拼力的招式,而小贼生生被震退,招式反噬下,全身经脉都隐隐作痛,似乎被人在他体内刺入了千万根针一样。

炼体,就是如此炼体,只有在不断地锤炼中,习惯了那般痛楚,攻克了那般艰难,才能练就铁打的经脉骨骼。

此时,小贼的右手已难以握紧水流刀,因而,他碎念一想,右手一甩,水流刀又到了左手位置。

继续!小贼咬牙坚忍着全身剧痛,左手挥动水流刀,继而攻向了白鹤。

然而,白鹤见到小贼不知死活地攻向自己,却不再生气了,反而有几分好奇的样子,歪着脑袋看着小贼攻来的招式。

轰,轰,轰一次又一次巨响,白鹤一爪或者随意扇动翅膀,都会把小贼震退,而小贼的身体,也因为一次次的极限锤炼,皮肤上渗出了鲜血。

白鹤见此,似乎玩心大起,每次击退小贼后,都在凸石上颤动着翅膀,不断地扭着脖子,仿佛炫耀一样。

终于,啪的一声,最后一次攻击后,小贼再无力道了,连人带刀栽倒在了草地上。

果然不出无老所料,那白鹤见到小贼倒地之后,并未立即出招致小贼于死地,而是一扑之下,来到小贼身边,绕着小贼不断跳跃,似乎在叫小贼起来与它玩耍。

可怜小贼,全身筋骨近乎散架了,哪里又力气再与白鹤玩这种游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