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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书盒

甘格罗·夕怀里揣着行政官给他的钱,没有直接去市场,拐弯来到藏书馆找鹤泽流光了。鹤泽流光坐在桌前写写画画愁眉苦脸了一上午,见到甘格罗·夕心情好了不少。

“你怎么有空来我这儿?”鹤泽流光脸上带着见到老朋友的欣喜问道。

“上司让我出来买东西。”甘格罗坐到椅子里,“咱们老头子不是快过寿了吗?他要送他一套什么书,让我去买个好些的书盒。”

鹤泽流光皱眉问:“他跟老乔什么关系?怎么也给送寿礼?”

“好像是朋友。”甘格罗回答,“要不然能只送几本书吗?”

“你这买书盒怎么跑我这来了?”鹤泽流光道,“蹭饭好像时候还有点早啊。”

“谁蹭你饭?”甘格罗不屑道,看着桌上鹤泽流光写写画画的纸张,“你这弄什么呢?”

“这可不能告诉你。”鹤泽流光故作神秘道,“机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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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藏书馆能有什么机密?”甘格罗笑笑道,“我可不信。”

“信不信由你。”鹤泽流光道。

甘格罗摆摆手,道:“我不关心你的机密,走,跟我买东西去。”

“正好。”鹤泽流光道,“我也到市场上看点东西。”

“看什么?”甘格罗问。

鹤泽流光想了想,不太确定地道:“铁锹、铲子、耙篱之类的吧。”

“你要干什么?”甘格罗皱眉道,“种地去吗?”

“机密。”鹤泽流光笑笑。

“咱们白在一块这么多年了。”甘格罗装出伤心的样子,“算了,机密就机密吧,我还懒得问呢。”

鹤泽流光搂住甘格罗的脖子,撇撇嘴道:“这事儿吧,还真不能乱说,但告诉你还是可以的。”

甘格罗笑了,看着鹤泽流光。“说说。”甘格罗也搂住鹤泽流光的脖子。

“说来话长。”鹤泽流光道,“边走边说。”

两人上了街,鹤泽流光还没来得及跟甘格罗说“机密”的事,忽然又想起什么来。“哎,再叫上个人怎么样?一块上街热闹。”鹤泽流光停住了脚步。

“谁?”甘格罗问。

“一个小朋友。”鹤泽流光道,“玄秘堂的小书官。”

“叫他干什么?”甘格罗有些抵触,“我不认识他啊。”

“见见就认识了,你跟他肯定也聊得来。”鹤泽流光劝导。

甘格罗也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只有屈服。

鹤泽流光和甘格罗被守门的两个军士拦在门口。平日里,鹤泽流光还真是少进玄秘堂,去也是从藏书馆与玄秘堂相连的庭院来回。守门的军士不认识他。

“我是藏书馆的馆长。”鹤泽流光道,把自己的明符递给一个军士,“劳烦,我就找个人。”

“大人。”军士把明符双手奉还,躬身给鹤泽流光行了个礼。

鹤泽流光和甘格罗往门里走,另一个军士又拦住。“大人。”军士道,“您能进去,他,不行。”

“我……”甘格罗想说自己是行政官的庶务官,又觉得丢脸,庶务官整天干些杂活,比这军士也强不了多少,便没有说出口。

“我马上就出来。”鹤泽流光抱歉地拍拍甘格罗的胳膊,又安慰道:“一会儿吃饭我请。”转身跑进门里。

“本来就得你请。”甘格罗低声滴咕道,不高兴地站到门旁去。

鹤泽流光出来的时候,项飞城跟在他身后。

“今天塔山学士脾气好。”鹤泽流光跟项飞城说着,“我以为不让你出来呢。”

甘格罗看着项飞城,又看看鹤泽流光。“你怎么跟这么个小屁孩交上朋友了?”

“你别小看他,他可是玄秘堂的书官,职位比我高。”鹤泽流光对甘格罗道。

项飞城对甘格罗微微一笑,没有把甘格罗刚才的话当回事。

甘格罗也对项飞城笑笑:“这么小就当书官了?”

项飞城也不知怎么回答,腼腆地笑笑,低了头。

鹤泽流光指着甘格罗对项飞城道:“他叫甘格罗。”

“甘格罗·夕。”甘格罗纠正。

“我叫项飞城。”项飞城抬头看着甘格罗。

路上,鹤泽流光把丘林的神秘文字石片说给甘格罗听,他正准备探查丘林,所以才要买铁锹、耙篱之类的工具,甘格罗似乎对此没多少兴趣。“世界在往前走。”甘格罗说,“人们为什么老喜欢回头看呢?”鹤泽流光想了想,心里似乎知道答桉,可到了嘴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市场上人来人往,颇为热闹。项飞城难得出来,暂把玄秘堂的事情抛在脑后,心情舒畅不少。

“你跟着我俩,别跑丢了。”鹤泽流光对项飞城道,“一会儿带你去吃好吃的。”

“先别想着吃了。”甘格罗拉着鹤泽流光道,“先帮我买书盒去,可不是白叫你出来的。”

三个人找到一家做木器的店铺,走了进去。店主是个精瘦的中年男人,个头小得像个孩子,皮包着骨头如久病不愈,还有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孩,生着一张牛脸,面相丑陋,穿着皮裙蹲在地上不太熟练地敲琢着一把椅子,显是一个学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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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停下手里的活,起身向来客微微躬身行礼。“客官要买什么?”男孩道,语气诚恳,“我们这儿什么都有。”

鹤泽流光笑笑,心想,口气可真大。

“也不是什么都有。”店主正擦拭一个新做的木厨,大概觉得徒弟的话有些不妥,上前对来客说道,对徒弟摆摆手,示意他继续弄自己的椅子。男孩很听话,蹲下继续敲椅子去了。

“书盒。”甘格罗道,“我们想买个书盒。”

“书盒有。”店主道,指引着来客,“这边请。”

墙边一个旧桌子上,堆放着七八个大大小小的书盒,上面满是灰尘。

甘格罗撇嘴看看鹤泽流光,没有说话。

“客官如果想要好一些的,可以定做。”店主察觉出来客的嫌弃,忙道,拿起一个书盒用袖子擦了擦,“这些也不差,就是放得时间久了,可都是好木头。”

鹤泽流光从店主手里接过书盒,看看,道:“工还真不错,这要是我们自己用倒差不多。我们当礼盒用的,得要好些的,定做吧。”

“好说好说。”店主仰头看着鹤泽流光,“您要做多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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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泽流光转头看甘格罗,问:“做多大的?”

甘格罗一愣,忙从怀里掏出一张折了几折的纸,打开,上面写着书盒的尺寸,递给鹤泽流光,鹤泽流光看了一眼又递给店主,店主接过去看着。

“我这儿刚来了几块上好的檀木。”店主看完书盒的尺寸,对来客道,“怎么样?顶好的木头了。”

“好啊。”鹤泽流光道,“价钱怎么样?”

“素面的吗?”店主问,“还是需要凋些什么?”

“素面素面。”甘格罗忙道,看看鹤泽流光,“给我交代过了,差点儿忘了。”

“素面便宜些。”店主道,“五个金币。”

“五个金币?”甘格罗惊道,“这么贵吗?”

“主要是木头贵。”店主道,“要不,您再看看别的木头?”

“你带了多少钱?”鹤泽流光低声问甘格罗。

“大人一共才给我三个金币。”甘格罗回答。

“就定这个吧。”鹤泽流光说,“剩下的钱我来出。”

“不行。”甘格罗道,“怎么能让你来出呢?”

“就当我送大人的人情。”鹤泽流光拍拍甘格罗的肩膀,又对店主道:“就这么定了。”

店主爽快答应,一笑,脸上满是褶子。

项飞城没关心两个同伴,一直盯着店主看,思索着店主是怎么长成这个怪样子的,等到鹤泽流光跟店主定了取货的日子三个人出了店铺走在大街上,店主的模样还在他脑袋里转悠,鹤泽流光说要去铁器店看铁锹、耙篱的时候,项飞城才突然醒过神来,想起了什么,对鹤泽流光道:“探查丘林应该去铁鸽子军营里借些狗来,让狗找那些石片该比让人找容易得多。”

鹤泽流光停了脚步,看着项飞城,思索了一会儿,道:“我要连人一块儿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