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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暴乱开始

当我准备跨入大厅的时候,我就已经察觉到了异样。人们情绪早就已经暴涨,就好比沸腾的火山达到了愤怒的顶点,他们开始不顾一切地抢夺周围群众仅有的粮食和水,稍微有力气些的人,可以毫不费力地夺取身边虚弱得快要死去的人其一切事物。这并不夸张,我对眼前的一幕完全不觉得惊讶,一点都不。因为这是大势所趋,人性是根本经不住考验的,时间往往会证明一切。

暴动开始了。

人群开始无力地呐喊,群众开始变得疯狂起来,他们把目标集中在人群中携带着包裹的人身上。原因很简单,里头多半有粮食。于是这些无赖就开始打砸抢,渐渐演化成不惜一切代价抢夺物资为目的。除了杀人。

在这样的情况下,流血是根本避免不了的,他们可以打人,可以抢,但是至少还没有人敢做到杀人这个地步。

早就预料到这一切的我,连忙拿出在假装志愿者的时候从货箱上拿到的一把撬棍。我挡在老刘和张莹前面,尽量地去抵挡那些磕磕碰碰。老刘也尽量隐藏着他的挎包,里面还有一些珍贵的食物,虽然不多,但是足够我们撑两三天。

但是,很快那群人就发现了老刘夹带私货,他们把进攻的目标放在了老刘身上。

张莹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局面,她向四周看去,周围的人纷纷投来无比饥渴的目光,他们要的食物就在我们这边,他们已经察觉我们的意图。现在,数十个人包围住了我们,接着,又多了几个,再接着,又多出来几个人……

“他们这边还有吃的!还等什么!上啊!见者有份”!人群中爆发出一声呐喊,此声点燃了所有人的激情,他们仿佛看到了生还的欲望,他们急切渴望得到自己需求之物。

于是,他们开始朝我攻击。

“嘁”!

我一棍子将一个徒手朝着老刘进攻而来的虚弱男子打到一侧,又反手将棍子拦在一名中年妇女的脖子前,一连用力地横着挡住了她背后人的冲撞。接着,其他人也陆续朝着我冲来,我和老刘还有张莹撤退到了边缘位置,而我必须站在他们的面前。

“老韩……拜托了”,老刘紧张地对着我说。

我抓紧了手中的撬棍,在老刘话音刚落的时刻,我就又挡下了一个年轻人莽撞的攻击。还有人试图冲破我的防御架势,想直接抢夺老刘和张莹身边的宝贵食物,我都会毫不客气地一棍子下去。但是严格来说,我下手并不狠,这并不是我故意而为,而是我根本就没有那个力气。持续3天左右的煎熬,让我体力不支,没有每天基本的摄食,能量能维持我进行简单的战斗已经算是很不错了。说到这里,我面前的那帮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啊。

让我轻松对付这些人的理由则是:我手里有武器,而他们没有。在这样的优势下,我成功地阻止了好几个冲上来抢夺食物的人。

后排的人很快就围了过来。

我展开战斗架势,用撬棍挥甩,想要试图阻止冲上来的那一群人。刚刚开始效果还不错,没有太多人有胆子撞上来。可总有那么几个出头鸟,扛着木凳就朝我冲了过来。我也清楚被这木凳砸一下会是什么样的后果,轮不到砸木凳碎裂的程度,我的脑袋就已经不保了。

然后,他和我想的一样,抡起木凳,朝着我的脑门劈了下来。这样的攻击的确很有压迫力,但是可以想象,挥舞这么重的东西,他肯定会因为体力原因而无法短时间内恢复正常攻击动作。于是我轻松地躲过了这一有力的猛砸,并且找到攻击间隙用右拳猛地击打在他的腹部。这一拳,直接把他半条命给打了出来,只见他双眼瞪了一下,身体短暂性僵硬,我就顺势一脚将他踹到了一边。

“一起上啊!怕他干嘛”!

还有好几个盲目地冲了上来,这么盲目的效果很有效,也很有用,甚至让我喘不过气来。我压根就无法应付这么多人,每当我挡下一个人,接着一脚侧踹走另一个人,后续的攻击者就会抓住我的空挡,让我不免挨了几下拳头。

见状,老刘将挎包直接丢给了张莹。自己也加入到了战斗之中,我们两个拳脚相辅,勉勉强强把人群压在了一边。

于是,有人抄起了扫把,把扫把头掰断,双手握着木棍,朝着我冲来。

在人群的压迫下,我赶忙去抵挡木棍对我的攻击,我们武器交击,由武器交击发出的“咯乓”声格外响亮。但是手持木棍者快速地收回了木棍,选择了从右侧朝我攻击,右侧正好是我的左手位置,当他再次挥甩木棍的时候,我的招架已经露出破绽,木棍“乓”地一声打在铁撬棍上。

与此同时,人群开始越发激烈,但是他们的主要关注点都差不多在我这边。因为这个时候你没法不关注一个热热闹闹的集体打架事件,就算你只是看一眼也算是犯规。在这么多人的杂攻下,我的注意力越来越分散。很快,我才发觉自己的脚被人抓住。而我还在尽力地去招架对方的木棍,对方压根就没有消耗太多力气,攻击方式只不过是简单的横扫,而我现在已经大口喘气,格挡的力量越来越弱。终于,在一次猛烈地交击中,我的撬棍被一下子打脱了手腕,撬棍飞到了一边,“叮当”一下掉落在地。紧接着,他一个突刺,将木棍猛地顶到了我的肚子上。

“呃”!

我难以维持平衡,忍着疼痛倒在了冰冷的地板上。本来我体力就已经不支,又再被这猛地一击击中,很难让我再次站起来,我已经败下阵来。当然,老刘也是。我们终究敌不过人群的力量……

我们被打倒在地上,被人用脚从身上踩过。我强忍着疼痛,眼睛注视着惊慌的张莹。那个女孩用双手将两个挎包紧紧地抱在胸前,人们则在她的尖叫声中粗暴地拉扯她手里的包,还有几个人用力人拉扯着她的手臂和衣角,甚至还有人试图掰手指……

“该死!这群混蛋”!老刘拳打地面,咬着牙看着张莹手里的包被人抢走,眼睁睁地看着包里的食物被人悉数拿走,看着张莹被人踩在脚下。

人们只在乎那些食物,包里食物足够他们吃一顿的了。

“哈哈哈哈哈!我拿到食物了”!一名男子高兴地拿着两袋自热米饭,将其高举在人群之中。他的眼神透露着“喜悦”,以及喜悦……

我的视角定格在这个地方,在他高举食物的那一刻。

“我们有吃的了”!

人群爆发着一声声呐喊,那些声音来源是属于抢夺食物到手的幸运儿。

他错了,我们错了,这里的人都错了,错得一塌糊涂。

……

“我们有吃的了”!

“哈哈哈哈哈……”!

……

然后,我听到了与欢呼声截然不同的声音。

“砰”!

一声清脆而又响亮的枪声猛地从人群之中传出,声音回荡在挤满了暴动者的大厅内部。这一枪,打断了人们的喧闹,同时也宣告着这个人的结局。

……

那个高举食物的男人,在枪响的时候,应声倒下,额头上多了一个血窟窿。

他倒在人群中间,一动不动,血液顺着地面流了一地。人群诧异地看着这一切,都不约而同地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枪声来源的位置。我抬起头,往大厅大门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大群穿着黄色衣服的人围了过来,他们手里都拿着枪械和武器,面部凶恶。

等我看清楚之后才发现,这群人穿的是黄色的囚服。也就是说,这帮突然出现人民视野中的人,是一群囚犯。他们手中各持有武器,有的手上有枪械,有的手里拿着防暴盾和警棍。

很快,在那群囚犯之中,走出来一个精壮男子,他手里拿着一把手枪,枪口还绕着一丝火药的气味……

“哟!哪有食物啊”!他如此轻蔑而又大声地向着人群说道。只见他若无其事地往四周看了看,假装在寻找着什么,然后把目光投放到了刚刚被他打死的男人身上。接着,他慢悠悠而又嚣张地从人群中走到了尸体旁边,脸上一副“原来在这里”的表情,随后,他一脚把死者握着食物的手踩在脚下,从其手里扯出了那两袋自热米饭。

“都说社区服务中心的伙食比监狱好,真的是这样吗……”精壮男子抖了抖肩膀,自言自语道。

“嗯”,他假装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接着转过身来,审视着大厅内的人群。突然,他脸上换了副表情,只见他愤怒地朝着那一群囚犯命令道:

“把手里拿着食物的人,都给我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