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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再次交锋

第二十五章

再次交锋

“王老板,我想和你商量个事情哩,你看我们老家四川,目前不正是农忙吗,家里缺少劳力,那田里的稻子都点着头弯了腰,眼看着就金黄金黄的了,我和冬月儿想请假回去把稻子收割了再来,行不?”佟老爹推开胖子老板办公室的门,向胖子说道。胖子老板姓王,长得胖乎乎、油腻腻的,人们不叫他王老板,而是叫他王胖子,或者胖老板。和他亲近的人干脆就直接叫他胖子,只有佟老爹这个年龄的人才正正规规地叫他王老板。

佟老爹推门进来的时候,王胖子那胖脸上戴着一副墨镜,掩盖着那天被谭七娃打伤了的黑眼圈圈。一双穿着袜子臭不可闻的脚跷在办公桌面上,令佟老爹一进门就闻到恶心臭味,王胖子正闭目养神。

“呵呵,佟老爹呀,请坐,请坐。”胖子老板赶紧将臭气熏天的脚放了下来,他心里正盘算着找佟老爹,如何才能将谭七娃对他的那一顿痛打报复回来。一个有十多个人的砖厂老板,竟然被一个打工仔给修理了,虽然是自己做得不对,但也用不着你谭老七多事呀?还痛下狠毒之手。眼看着那美丽漂亮的冬月儿就是我的人了,你谭七娃从半路上杀了出来,坏了我的好事,这口恶气能不出吗?况且佟老爹到场后根本就没说这事,也许他会同意和冬月儿呢。呵呵,不过我老家那婆娘咋办?这个横婆娘晓得了,啥子事情都做得出来。管球她的哟,先搞到手再说,女人闹一阵之后就没事了,以前来砖厂的女孩子被我搞了,还不是给钱了事。嘿嘿,嘿嘿。胖子老板正这么想着,佟老爹就推开门走了进来。

胖子给佟老爹倒了杯水,然后给自己那黑不溜秋的紫砂壶茶杯里面续水。坐下后,他蹬掉鞋子,又习惯性地把那臭气熏天的脚往桌面上跷。佟老爹不禁捋了捋鼻子,干咳了两声。

那胖子见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赶紧将臭脚放在了桌子下面的皮鞋里。佟老爹坐了下来,他等待着胖子老板给他的答复,其实那天谭七娃揍他的时候,佟老爹就想到了索要工钱的事情,所以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没有为难这个狗东西。今天看他的态度和表现,佟老爹心里没底。

“想回去呀?这节骨眼上,厂里正抓生产进度的时候,好几个工地都在催着要砖,恐怕是个问题哟?”王胖子把那胖乎乎的手放在头上,抠着个胖头,一副为难的样子。

“嘿嘿,真的不能吗?我都在这干了好几个月了,家里真的是缺劳力,就月儿她妈,还有她弟妹年龄小劳力弱,帮不上忙,收割水稻没男劳力不行呀?”佟老爹喝了一口茶,一脸无奈。

“嘿嘿,嘿嘿,佟老爹,你看这样行不行。”胖子难为了半天,似乎想出了好主意,墨镜下那双眼睛眨着狡诈的光,十分亲近和蔼地对佟老爹说:“你一个人回去行不行?你回去把那稻子收割完就来?这几个月的工资我先给你结一半,到年底时全部结清,回家也好过个愉快的春节,行不?这样的优惠待遇只有你佟老爹才有这个面子哟?”胖子老板一口气说了这些,他在观察这个老东西内心世界的变化,心里盘算着如何才能把他支回老家,然后对冬月儿下手。那时,嘿嘿,就由不得你冬月儿干不干了哟!还有谭七娃,想要工资?可能付老子的医药费都不够哩,到时有你娃受的。

“我看不行,冬月儿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佟老爹明白了这家伙心里想的什么,揭穿了他

的鬼把戏。

“有啥不放心的哩,我这厂可是正正规规的哈,亮证经营,合法纳税。”胖子虽然这样说,但也掩饰不住内心的心虚和慌张。佟老爹明显感觉到那张胖脸一下子涨红到了耳根,过了一阵胖子才说出这番话,然后自作聪明地加上一句:“不是还有那个谭七娃在吗?”

“嘿嘿,嘿嘿。”佟老爹好一会儿的“嘿嘿”声音,使胖子内心充满了恐惧感,也跟着莫名其妙地“嘿嘿,嘿嘿”笑着,那笑声丝毫掩盖不住内心的虚弱。

“这样吧。”佟老爹以一种不容置辩的口气说:“我还是不回去了,只要有钱,家里就能请人帮忙,你把我和冬月儿这几个月的工资给结了,我们还是留下来继续干。”

“这……这……”王胖子“这”了半天,也没“这”出个所以然来。他知道佟老爹耿直,便自找台阶:“这个没问题,不过我要问问财务上有钱没得。嘿嘿,就这样嘛。”

“好嘛。”佟老爹拿起桌上的杯子呷了一口:“既然王老板这么说,我还有啥不放心的,我后天过来拿钱。”

“嘿嘿,好嘞,好嘞,佟老爹你慢走,慢走哈。”王胖子一副谦虚谨慎的样子。

佟老爹前脚刚跨出门,谭七娃后脚就跟了进来。他冲佟老爹打了个招呼,然后不客气地对王胖子说:“老板,今天过来结点账,家里收割水稻了,割谷子要请人,挑水谷子要大男人才干得动,寄点钱回家,免得把我妈老汉累倒了。”

谭七娃显然还是以胜利者的口吻在说话,他忘记了这里坐着的胖子,不再是他痛打时骑在胯下的胖子,而是他的老板,他包里揣着你的工钱。

胖子本能地产生一种畏惧和憎恨感,复仇的心里燃起了火苗,虚胖的额头直冒汗水。

“你还想结账啊?你不是很能耐吗?你打人的本事哪里去了?嗯!”胖子从鼻子里发出了狠狠地一声“嗯”,顺便就把那穿着袜子臭气熏天的脚跷到了桌子上,眼里充满了蔑视而傲慢的神态。

“王胖子。”谭七娃没想到自己的热脸贴了人家的冷屁股,但他依然耐着性子:“老板,那天的事情本来就是你不对,你一个大老板干吗欺负女娃子?作为老乡,我能不管吗?”

谭七娃自顾自地端起桌上佟老爹喝过的茶杯,一口气把那茶叶都喝进了嘴里,喘了口气,一屁股坐在了胖子对面的椅子上:“胖老板,我现在也不想和你争长论短,我家里挞谷子需要钱,我呢,在这里也给你干了好几个月了,你一分钱没发给我,我不和你吵,也不和你闹,老子起早摸黑地干,这点牛工钱赖皮不给的话,哼……”谭七娃得理不饶人。

胖子畏惧地瞟了谭七娃一眼,跷起的二郎腿在桌面上不停地晃荡,好像死猪不怕开水烫。但他从谭七娃这一声“哼”中感觉到了恐惧和威慑力,晃动的二郎腿停止了摇动。他取下自己那张胖脸上的墨镜,一对熊猫眼睛一下子暴露在了谭七娃面前。用眼镜指着谭七娃的脸:“你看看,你看看我这脸上,我这眼睛,我都三天没有出过门了谭老七,这都是拜你所赐。你说你一个打工仔,干吗要管这些闲事?你的工资怕只够我的医药费了哟。嘿嘿嘿,谭七哥,我们这账要不要算一算?”胖子显然比较激动,他将墨镜放回那胖脸上,欠着的身子又放回了原处,赖皮嘴脸暴露无遗。

“你说得轻巧,吃根灯草。不给钱呀,你看老子有没有办法收拾你!”谭

七娃像一头暴怒的狮子,蹭地一下站了起来,一拳击在了桌子上面,眼瞪得像麻将桌上的二筒。

“告诉你胖子,老子的工钱你娃娃少了一分都不得行,要克扣农民工工钱?嗯!到时让你娃走不到干路。”谭七娃恶狠狠地放下一句话来,将办公室那破旧不堪的门猛地踢了一脚,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谭七娃走出门去,即被躲在屋后的佟老爹抓住了衣衫,谭七娃正要发作,一看是佟老爹,便将一张怒气冲天的脸收敛起来,口里还一个劲地骂骂咧咧。佟老爹给他使了个脸色,便随佟老爹跟了过去。冬月儿正在宿舍门前洗着衣服,见爹爹回来,脆生生地喊了声“爹回来了?钱借到没有?”

“没有!”佟老爹口气硬邦邦的,脸绷得紧紧的,活像一张雕塑,表情严肃得有点冷酷。谭七娃跟在后面,看到冬月儿就展开了笑脸:“冬妹,洗衣服呀?”虽然冬月儿并没有理会他,但他依然如故地冲她点着头,一副极尽所能,讨好谄媚的奴才嘴脸。

“我说谭七娃,你怎么就不能跟那胖子好好说话哩,你看嘛,这关系弄僵了,你说你那牛工钱还安不安心要了?”佟老爹回到屋里,坐在床沿上对谭七娃说。

“佟老爹,咋不要哩,你说那胖子平时耀武扬威的也就算了,那天凭啥要欺负我妹子呀?那么胖个男人,压在我妹子身上受得了吗?”谭七娃不服气地把头偏向门外。

“七娃呀,这些我都晓得,你那天做得对,打抱不平又没得那个怪你,我也晓得那龟儿子不是东西,那天欺负我女儿,要以我的脾气呀,非揍他不可,但我为啥没有那样做呢?因为你教训了他,就扯平了,是不是这个理?今后躲着他就是了,惹不起咱躲得起嘛。关键的是我们辛苦了几个月,工钱还在人家手里拽着呢。忍得一口气,方能把财生,我说你跟那钱过不去干啥哩?是不是这个理?”佟老爹拿出自己那旱烟袋在鞋底上磕了磕,然后从别在腰间的塑料口袋里拿出裹好了的旱烟栽在烟锅里,打燃打火机,“吧哒吧哒”地抽了起来。

“是的,是的哩!”谭七娃这才把头转过来看了佟老爹,那浓浓的烟雾弥漫了佟老爹的整个脸,让他看不清佟老爹老成持重的内心世界:“那怎么着也得给我结工资呀?我家里挞谷子可等着用钱啊?不给钱我这几个月不是白干了嘛?”谭七娃一脸的委屈和无奈。

佟老爹吐出那一圈浓浓的烟雾后,开始语调轻松地说:“这事不能急,等到后天他叫我去拿钱时,我给他说结点钱你寄回家挞谷子用,到时看胖子的态度。他若一点工钱都不给,那我们就走人,不球给他干了。”佟老爹咬紧牙关对谭七娃说。

“就是,其实老子早就不想给他干了,要不是来找冬月儿,才不得给他干这么久。”谭七娃说这话时,佟老爹拿眼意味深长地盯了他好久。

“嘿嘿嘿”谭七娃看到佟老爹紧绷绷的眼睛里,露出了洞察一切的穿透力,老半天盯着自己不开腔。心里猛然感觉到自己说漏了嘴:“其实也是遇了巧了,你说同是外出打工,咋天地就这么小呢,在家山前山后的住着,在这千里之外的广东,你说咱爷俩怎么就这样有缘,打工也能遇到一起。”

“不说了,有没有缘老子心里清楚,上工吧,都磨叽这功夫了,活干少了王胖子不得安逸。”佟老爹戴上草帽往后山的采石场去,谭七娃只得一边应着“好哩”,一边屁颠颠地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