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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秋天,意外,计划远行

为了给王远的大女儿起一个好听的名字,老爹是翻遍了字典啊。

看着这个字儿挺好,感觉那个字儿也行,纠结来纠结去的,最后还是王远直接拍板:

“就叫王婷吧,一听就是个姑娘名字,普通点儿也挺好。”

“啥?就……这就起了啊?”

“是啊,她是俺姑娘自然听俺的。”

瞬间老爹一脸郁闷,老妈则是在旁边大笑。

王远把李**顾的很好,平时就在家陪她唠唠嗑,做做好吃的,连养鸡合作社的事情也全都交给孙大刚去管了。

大女儿的突然到来打乱了很多事情,原本去年冬天王远就要外出搞钱的,毕竟空间里边儿堆成小山一样的棉衣还没卖出去呢。

但是当时李艳挺着个大肚子每天惊惊慌慌的,自然王远不能把她扔家里。

“钱嘛总是赚不完的,是不是啊小亭子?”

王远整了一个拨浪鼓,轻轻摇晃着两个小锤就不断的敲打鼓面。

“冬冬冬~”

“伊呀~”

东北三大怪之一——生个孩子吊起来,从房梁上悬下来一根绳子,绳子下边儿绑着一个框,把小婴儿连同着襁褓一起放在框里。

筐子距离火炕还有半米多高的距离呢,轻轻摇晃筐子,再摇晃拨浪鼓,筐子里的小丫头就咯咯笑个不停。

“小家伙好爱笑啊,早知道就应该给她起名叫笑笑了。”

坐月子的伙食太好了,李艳整个人直接胖了一圈儿原来的衣服都穿不上了,下巴也变成了好几层。

“对了小远,我听月婶儿说,吴迁他们几个好像是打到了一头野猪,咕冬~”

李艳的话没有说完,但是看她吞咽唾沫的样子就知道是想吃野猪肉了,王远笑着道:

“行我去要点儿去,嗯,带着点儿钱过去,要钱就给钱不要就拉倒。”

王远套上新棉袄,春寒料峭,春天的寒风也能冻的人骨头疼啊,随后他从旧棉袄里边儿抓出一把零钱。

叮叮冬~

几个硬币掉在了地上,除了一分的,二分的,还有几枚特殊的一元硬币。

“哎?这是假钱吗?咋和普通的硬币有点不一样呢?”

李艳弯腰捡起地上的几枚硬币,还吹了吹上面沾着的尘土和狗毛,狗子们天天在屋里边儿闹腾,地上的狗毛可真不少。

“不是假钱啊,那是去年的亚运会纪念硬币……之前过年的时候郑廉不是邮寄了相片和土特产来吗?这些硬币就是一同寄过来的。”

“哦看我这记性……嗳?过年的时候吴迁从咱家拎了两只飞龙回去,咱都没要一分钱的,现在要他家点儿野猪肉还要给钱啊?”

“人家可以不要,但是不能不给……搭句话显得好一点儿嘛,反正即使要钱也花不了多少钱,最好不要让人上了话。”

王远又笑着摸了一下女儿的小脸蛋,哼着小曲出门去了。

李艳细细想了想,感觉王远的话非常有道理,严于律己宽以待人。

要是反过来变成对自己宽待,对别人严厉,那恐怕要和很多人起冲突。

她都有点崇拜,佩服自己老公了,王远做事讲究尽可能的面面俱到,轻易不会落人口舌。

很快王远就回来了,手里还提着麻绳吊着的一块猪肉,他说了要给钱了吴迁死活不要。

时间如梭,春去秋来。

转眼就到了1991年9月26日。

细碎的樊不拉子从天空中飘落,根本不是雪花,更像是冰渣子。

卡哒~

王远从外边儿跑回了家,把狗子们轰出去赶紧关上了屋门,瞬间冷气就被挡在外边了。

“真冷啊,这就要下雪了……燕子,咱中午吃啥啊?”

“一天天的就知道吃,除了吃就是去看打牌的……”李艳白了王远一眼,把睡着的小丫头小心的放到篮子里边儿,撸起袖子准备做饭:

“还有不少红烧肉呢吃红烧肉吧,再炒个鸡蛋,炒个土豆。”

“行啊,我去看看俺姑娘去。”

“你小心着点儿,要是把她弄哭了你负责哄。”

就在饭快做好的时候,屋门突然被什么东西挠响了,随之响起一阵猫叫声。

“喵~喵~”

“肯定是大白猫过来了。”

李艳把屋门打开一条缝,嗖~肥肥的大白猫直接钻了进来,直接跳到椅子上开始舔毛,她的大脑袋上还有着点点雪花。

“这大傻猫肯定是闻着红烧肉的香味儿了,看这大脸盘子,再看看这肚子……真肥啊和揣了小猫崽子似的。”

很快饭菜就做熟了,把饭菜全部摆上桌儿,王远盘腿坐在炕桌旁边儿,吃一口红烧肉喝一口酒。

“啊~真香!这回这红烧肉整的挺好,肥而不腻瘦而不柴……上上回整的就不行,松松散散的嚼着也不香。”

“噗嗤~你个等着吃的咋还挑上了?那下回你做。我要是等着吃我绝对不挑,你做啥我吃啥。”

李艳很想吃红烧肉但是却不敢夹,她觉得自己现在太胖了,之前走着去老林子里边儿刚到林子外边儿就累的大喘气,这可不行啊。

边吃饭边唠着嗑,前几天又卖给了李绅200只飞龙,入账6万块钱。

李艳这几天都非常高兴,过段时间还能再卖一些飞龙给李绅,一个飞龙养殖场就能让王远家过上非常富足的生活。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银装素裹的,很快天地间就是一片洁白。

王远两口子刚刚和和美美的吃完了一顿午饭,突然院子外边儿传来大喊声:

“王远!王远在家没?王远……”

“汪汪汪~”

三条猎狗也大叫起来,哈出的一道道白气把雪花都融化了。

“谁啊,来了。”

王远赶忙披上棉袄,及拉着棉鞋走了出去,发现来人是屯子里的刘辉。

刘辉急的满脑门子汗,似乎是出了什么严重的事儿。

“刘辉你这是咋了,来来来进来慢慢说……”

“我娘去林子里边儿拉木头去,被地枪打了……俺家那拖拉机拧不着了,我寻思着能不能开你家的拖拉机去卫生院。”

“这有啥说的啊,开呗!赶紧的救人要紧!”

王远把栅栏门儿彻底打开,和刘辉两人一起拧拖拉机。

哒哒哒哒哒~

随着手臂的用力摇把子飞快的转动,拖拉机头颤抖着烟筒里喷出大量的黑烟,终于~到了劲儿了,砰~拖拉机直接被拧着了。

刘辉再三感谢,扶正狗皮帽子开着拖拉机离开了。

王远叹了一口气,被狗子轰回家里来再关上栅栏门,进了屋把事情一说李艳也觉得非常新奇。

“地枪打的?谁这么缺德乱下地枪啊?我小时候俺们屯子就有一个人被地枪打瞎了一只眼,老危险了。”

“嗯?小白屯儿有独眼龙吗?好像没有吧?”

王远盘腿坐在炕上,把想爬到他腿上的大白猫扒拉到一边儿去,大白猫只能气休休的去李艳腿上卧着了。

李艳唏嘘道:

“就是前邻他家的大儿子,可能比我大十岁吧……瞎了一只眼日子不好过,其他人也嘲笑他慢慢的精神都不正常了。

有一年春天他掉进冰窟窿里边儿了,等别人发现他的时候他都和冰冻一块儿了,死的时候也就20出头吧。

他对我挺好的,小时候还给我和小萍椰枣吃。”

“那确实挺可惜的。”

别人的故事也仅仅是谈资而已,很快王远和李艳就聊起了刘辉的老娘。

傍晚的时候雪停了,刘辉开着拖拉机把他老娘接了回来。

一群人站在小卖部门口看热闹,递上几句关心,更多的是议论谁下的地枪。

可惜没人承认。

刘辉的老娘趴在拖拉机车斗里,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只有脑袋露在外边,老太太平时可厉害了,在屯子西边儿嗷嗷的骂街在屯子东边儿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但是现在却蔫了——没办法,地枪打的老疼了。

“回了啊,有时间去俺家喝酒。”

“行啊,慢着点儿。”

刘辉把拖拉机开到了王远家院子里,把他娘抱到旁边儿的牛车上,和他爹一起赶着牛车回去了。

“真的是造孽啊,不过能拣回一条命来也挺好。”

这时候,李艳突然听到屋内传来小王婷的哭声,连忙跑进屋里去了。

傍晚的时候屯子里飘起一道道的炊烟,冷风吹过,树上的雪花随风飘落,炊烟也被吹散了整个屯子弥漫着一股童年的烟火气。

刺啦刺啦……

屋门打开着,穿着厚棉袄的王远正在屋门口烤羊肉串儿呢,一串串羊肉串儿被烤的金黄,点点油脂滴落到木炭上,响起一阵阵的刺啦声。

“二哥,做啥好吃的捏?啊,羊肉串儿!”

小丫头是来找猫的,猫是找到了但是她也不回去了。

“小心烫嘴啊,来吃一串儿吧……你这衣裳兜里装的什么玩意儿啊,鼓鼓囊囊的。”

小丫头的个子又高了不少,穿着黑色裤子,粉色棉袄的她看上去就是那么的古灵精怪。

“呐,从咱爷那院儿拿来的盐水煮松塔,我特意给你带来的哦。”

“去你的吧,啥时候有好吃的会想起我来啊?除非太阳打西边儿出来。”

王远剥出松子来吃了一个,咸香咸香的味道相当不错。

晚上小丫头就在王远这院儿吃的,等吃饱了饭她就被赶过来的老妈拎走了,老妈拿来一身婴儿的小衣裳,还整来一些供小丫头睡觉的沙土。

其他地方不清楚,王家屯儿这边儿的婴儿是普遍睡沙土的。

把沙土筛的特别细特别细之后,再用大铁锅把沙土炒熟了,这样不仅能杀菌,而且沙土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都是温热的。

不仅能当纸尿裤用,也能给婴儿提供温暖,不至于拉稀之类的。

当然这也算是一种无奈之举,弊端自然是有的,后世用沙土的就很少了。

“这小衣裳还挺好看,这小鹿是用不同的颜色的线绣上去的啊?真巧啊。”

“那当然,我娘的手艺向来是很好的。”王远又往酒杯里倒了一杯酒,拿着吃剩下的羊肉串儿慢慢吃着。

待在温暖的屋子里喝酒吃肉,听着外边儿的呼呼冷风声,他就感觉特别满足。

“羊肉串串凉了不?不行就别吃了别闹肚子。”

“不凉正合适呢……对了燕子,我要离开王家屯一段时间再去赚点儿钱。”

马上就是冬天了正是棉衣紧俏的时候,他空间里边儿的大量的棉衣正好可以卖个高价儿。

现在王远还欠着几千万银行的贷款呢,银行信贷部那边儿已经催促他还款了,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只还了一些利息,本金还没还呢。

“哎~马上就是大冬天了别人都要猫冬呢,咱家又不缺那几个钱,一个飞龙养殖场就够咱家吃喝的了,何必去外边儿受苦呢?人离乡贱……”

老婆李艳絮絮叨叨着,虽然担心王远但还是给他收拾了包袱,她知道她男人是天上的雄鹰,不可能一辈子平平澹澹的在一个小小的农村度过的。

其实内心里边儿,她也为自己能成为王远的媳妇儿而感到骄傲。

翌日。

辞别了老婆孩子后,王远便骑着摩托车去了市里,倒火车到了省城。

去狗岛那边儿的养鸡合作社抽掉了6个兄弟出来,打算带着他们一起去燕京——身边儿有一些可用的人手,那做事情也方便很多。

“小远你就瞧好吧!就咱们哥几个,啥困难都能闯过去!”

叫来的六个人中有一个叫“吴爱红”的,因为长的非常壮所以外号就是“大壮”,有着大龅牙,话痨,为人热情而敞亮。

其他五个人也纷纷应和着,王远选中了他们几个他们都很兴奋,长这么大他们还从来没出过省呢。

但是现在王远要带他们去首都燕京,之后还要出国,想想就激动啊。

“行,要的就是这句话!天要黑了,走吧夜里还有一趟去燕京的火车,等到了燕京我请大家吃好的!”

“有好酒喝就行,嘿嘿!”长脸的刘建业一裹棉袄,跟着王远一起去打车。

夕阳落山,行人匆匆,冷风冻的人直流大鼻涕。

七个人一路风尘仆仆的来到燕京之后,王远并没先去找郑廉他们,而是带着大家去高档饭店大吃了一顿,在旅馆好好休息了一晚。

这也算是收买人心。

如果扣扣搜搜的,那兄弟们即使嘴上不说,心里也会不痛快——最后办事儿的时候很可能就不会用心。

同一件事儿,用心去办和消极敷衍的去办,结果的差别是非常非常大的。

转天。

一人给了几百块钱让他们在燕京逛逛,嘱咐他们记好了旅馆的位置别迷了路之后,王远就独自去大学找妹妹王晴了。

……

华清大学的一栋教学楼。

铃铃~

放学铃声响起之后,学生们一窝蜂的冲出教室,声音嘈杂的很。

王远靠在门边儿,看到大教室里边儿的学生都快走完了却没看到妹妹王晴的身影,结果往教室里一瞅,发现她还坐在座位上写写画画呢。

王晴穿着粉红色的棉衣,围着围脖,带着灰白色的线帽子,冬天的阳光透过窗户撒在了她的脸上。

王远没有打扰她,静静的等待了一会儿之后王晴才伸了个懒腰:

“终于写完了啊……教授是属火箭的吧一节课讲完了半本儿书。

要多久才能啃完了这些知识点儿啊累死姑奶奶我得了……嗯?二哥?”

“你都囔啥呢?别人都去抢饭了你咋不去呢?”

王远笑着走进了教室。

“我不用抢饭啊,我吃小炒去。”

“啊?”王远瞬间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