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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 密林设伏

野利遇乞想要用这两千精骑彻底拿下仅仅百人的宋人骑兵,没有当初在甘州城正面战场之上拿下回鹘骑兵那么容易。

他们的人数占据着绝对的优势,杨秉自然不会率众回击,而是不断的通过骑射消耗着追击的西夏骑兵,他们根本不需要进行迂回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因为野利遇乞早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绝对不会撤退离开。

杨秉逃跑的路线乃是朝着宋地的方向,而西夏精骑虽然占据着绝对的人数优势,但是孤军深入敌境这就相当于切断了补给线没有后方的辎重粮食补充,只要不断托着时间对方就会不战而溃。

可野利遇乞虽然被愤怒冲昏头脑,可是并不是变成了一个傻子,一匹匹战马拉着缰绳调转了方面。试图从侧翼进行包抄。

此刻的两千精骑已经分为了大雁的形状,展开两翼进行包抄夹击。

他自信西夏的骑兵面对宋人的骑兵定然能够占据优势,丝毫不担心因为分化兵力以至于会被对方各个击破。

就像杨秉坚信西夏骑兵不会调转方面逃走,野利遇乞也坚定着宋人骑兵不会调转回头反击一样。

杨小乙作为这支骑兵队伍的眼睛,就是最为出色的斥候,也是十分敏锐的发现了西夏骑兵的变阵。

他驾马立刻追上了大部队的行程,驾着马与杨秉并驱:“相公,西夏追兵如今已然兵分三路,除去我们身后的追兵已经分为两翼!”

杨秉微微颌首,看来对方不是庸碌之辈没有选择一味的进行追击,他没有多作犹豫说道:“放慢速度,等待敌人的骑兵穿行前方密林时进行回击!”

“是!”众人齐声应和,此刻百人如一人他们对于军令没有任何质疑。

杨秉的身上甲胃并不是很沉重,做工十分精巧乃是融合了铁,皮和纸三层工艺不仅仅防护作用很好,而且十分轻便。

身后的野利遇乞见到追行的宋人精骑已经逐渐逼近了,嘴角上扬露出狰狞的笑容,仿佛狩猎追捕猎物许久到了收获的时候。

身边有随从说道:“将军,前面的宋军有故意放慢的嫌疑,我们小心戒备才是!”

“区区百人的宋人骑兵,难道就将我们党项勇士吓破了胆量吗?”

其余人也是嘶吼着如今他们已然没有了退路,他们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杀了这些宋人骑兵。

眼看着宋人骑兵在进入密林后消失不见,他们也随之紧跟了上去,如今的西夏军虽然分为了三支队伍可是追在身后的也是一支近千人的轻骑兵。

刚刚杨秉他们虽然通过骑射对于西夏军进行回击可是受伤的也是寥寥,虽然说他们占据绝对优势可是在进入密林后野利遇乞还是十分谨慎的环顾周围的环境。

可是就在他们提着一颗心的时候突然冲行在最前面的骑兵,突然一脚踩空引得人仰马翻,而因为他们都是急速的奔行之中,有的人就直接被受惊的马匹甩落在地上被践踏而死。

野利遇乞大声吼道:“前方有陷阱,有敌人挖好的坑道!”

这是一场预谋已久针对他们的伏击,他拉着缰绳所以马匹在原地来回踱步:“为什么宋人会这么快能够在此地挖出一道这么深的坑道?”

原来是杨秉命一部分人加速来到密林提前挖出坑道,而他们则放慢速度来迷惑敌人,所以野利遇乞才会惊诧为何在短短的时间里为什么就挖出如此深的坑道。

此刻在这处密林之中传来西夏军此起彼伏的哀嚎声,这坑道将马蹄别倒先行部队都倒在了这道陷阱之下。

野利遇乞身为主将自然不可能身先士卒一马当先,身为主帅自然保护自身安全要知道敌人的箭失可是不长眼睛的。

眼见到中了陷阱,在密林之中出现一道响声,刘奇率领着一众人从暗处杀了出来,他们冲杀之时从不会高声大喊,此刻天色已然是昏暗一片在此处密林之中,他们西夏骑兵唯一一点光亮成了一个活靶子。

密林之中根本不擅长骑兵冲阵,所以西夏军只能选择下马迎敌人,而这恰恰中了杨秉的计谋,若是单论骑兵冲阵,西夏骑兵绝对不会逊色于他们太多。

可是他们当初作为绥德县的弓羽手之时他们接受的训练就不仅仅是骑兵的冲阵和配合,他们本都是弓马娴熟的良家子出身,骑兵本来就是抑制心中十分很难训练的兵种,但是对于他们而言却不是一件难事。

如丛林作战也是他们从不间断的训练之一,他们集合马术,步战,箭术,丛林战斗为一体全能,如今这种丛林战斗恰巧是他们的擅长。

所以就这样这些西夏骑兵只能选择下马,选择和宋军肉搏,许多的西夏骑兵在没有任何的防备下,就被暗处的刀刃所杀。

这些西夏骑兵马术十分高明,可是面对这种地形不明的山地战他们却是从精锐变成了弱旅,他们有人慌乱的想要从马背上的弯弓去射杀敌人,可是面对的从灌木草中的宋军所杀。

对于这种偷袭,所有的西夏军都是没有任何的防备,此刻这种敌人处于暗处,而自己等人置于明处,这样随时都会被杀的恐怕让他们变得愈发焦虑不安。

血水不断的染红了树干和草叶,野利遇乞身边围着的都是自己的亲卫,看到身边的人不断死去他怒吼着用汉话说道:“你们这些只知道躲在暗处的老鼠,给我出来!”

可是显然没有任何人的回应只能是无能狂怒,天色晦暗之时他们从甘州城下追赶着这支宋人骑兵,如今直至身陷令圄。

在他十几岁的时候就能够在草原之上猎狼,他的阿父和他说他未来定然是草原上的勇士,所以那一天他亲自剥下了狼皮,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忘记成为勇士的决心。

他依然记得那一天,他面对野狼之时心底的畏惧,直至亲自杀死他的过程,可是如今他又遇到了一匹“狼”,他一定还能够亲手杀死它。

当初杀死那匹狼的时候十几岁的野利遇乞,有运气和勇气的加持所以完成了这样的成就,可是如今上天是否还会庇佑他,这是一个未知数。

钱合是当初选拔百人时的第一批通过的,而且他经历过驰援清涧城的那一场战役,如杨小乙这样的都是新鲜血液了。

他家中世代打猎,所以他的箭术不错家中还有一匹老黄马,所以自小就是在马背上度过的,称的上弓马娴熟,在看见县里的告示后不仅仅被上面的丰厚条件所吸引,而且他想要看看这个世界更为广袤的另一面。

后来从清涧城中回来后,一向沉闷的父亲想要让他回家,不能让钱家断了香火传承,可是被他拒绝了。

前些年娶了一位乡里的女子,说不上好看但是却是一个贤淑本分的女子,为他生了一个大胖小子。他的父亲见到了这个孙子也就再未提及他回家这件事情了,毕竟因为儿子家中得以能够住在县里的大房子里。

此刻的他正躲在灌木从里,却被西夏军的流失射中,他们需要在西夏军的两翼合围之时将这些人彻底歼灭在这里。

数支箭失直接射穿了他的胸甲,他的面色变得苍白,身边的同僚想要过来救他,可是他明白若是自己等人发出的动静被对方所发现,定然会迎来更多的箭失。

刘奇原以为自己的内心已经变得如玄铁一样坚硬,可是看到这个最早跟在自己麾下的士卒眼睁睁的看着在面前死去,这种痛苦如剜心之痛。

钱合虽然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可是真的面对死亡依旧有些无法割舍,对于这个世间他实在有太多留恋的,可是如今却是只能永远的闭上眼睛。

这种无形的压迫感,对于此刻的西夏军就是一场心理战,他们近千人的骑兵在进入密林后,竟然在宋军不过百人的规模下,已经死伤过半。

这灰暗的天空不仅仅在他们的头顶,他们的心头也萦绕着一层阴影。

若只是一些普通的士卒,在这种情况下早就已经心理防线溃败了,好在他们都是久经沙场的精锐骑兵,心理素质很强方才没有发生阵脚大乱的场面。

看着身边的士卒不断的折损,野利遇乞的目光变得阴翳,若是自己不是孤军深入,此刻也能在外面点起大火,彻底烧了这片密林。

手下的人劝道:“将军,我们撤吧!”

可是如今的西夏军已经是进退两难了,在他们深入密林后已经被断去了后路若是此刻强行撤出去,面对的会是更为惨烈的代价,这并不是野利遇乞所能接受的结果。

杨秉身边的随从李宗槐听见了对方大将的叫嚣,想要起身出手,可是却被杨秉按在了肩膀上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对方站在了一个十分安全地方,且身边都围绕着亲卫,即使李宗槐的武艺再高,在战场之上也不能做到如此。

这样太冒险了,若是换作任何一支大宋的禁军队伍要在这里伏击西夏骑兵都不可能达到这种结果,不仅仅是因为他们不擅长阵地战,而是需要一支从上到下都要如臂挥使的士卒。

所以此刻他们的人数虽然少倒是成了优势,这场伏击战貌似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谋划给西夏骑兵设下了一个大袋子,可是却是不得不回击的一场战斗。

等到穿过这道密林,一道对方的两翼骑兵回合他们就是瓮中之鳖了。

这样的战斗并不是十分热血,这里的宋军反而像是成为躲在暗处的刺客一样,不断的在收割着西夏军的性命。

而野利遇乞不愿意这样狼狈的离开,所以他也在赌今日自己也能如当初十几岁时那样杀了那匹狼。

在这处并不是很大的密林之中,堆砌的身体也越来越多,虽然这支西夏骑兵从近千人的队伍,如今耗损大半,如今不过三百人左右,可是同时与杨秉一起来的这支百余人的骑兵,如今也已经消耗十数人。

如钱合这样的骑兵死去也只是众多的其中一个,面对西夏精锐骑兵能够达到这样的战损比是一件很夸张的数据,可是这样的结果对于他们而言并不是值得称赞和自豪的事情。

就像当初从清涧城之中活下来的人,他们更希望所有人都能活着回来。

就在又一名西夏士卒被箭失射中倒地后发出了惨叫声,这支如今不过两百余人的追兵终于彻底被击溃了心理防线,内心就像泄洪的水浪彻底决堤,所有人像是疯了一样想要向外逃窜,这样的结果是死的更快。

因为有军令的缘故,所以这支两翼追兵此刻已然设伏想要合围,而天色也逐渐破晓,变得明亮了起来,可是此刻的野利遇乞已经被这支宋军给包围了。

这些人的马匹就在林中游荡着还会发出嘶鸣声,掺杂着士卒死亡的惨叫声,听起来十分骇人。

成王败寇,如今野利遇乞身边不过十余人根本毫无胜算,俨然已经没有了人数的优势。

他的目光看向了对方的敌将,他一眼就认出了对方宋人队伍中杨秉乃是这些人的主将。

他十分不甘,可是迎接他们的是合围的进攻,虽然是仓促设伏可是却是一场极为罕见可又难得的以少胜多的战役。

他自知今日已经没有活下来的可能,自己将自己给坑了,那两翼的援军将再也不会支援过来,他们成为了一支孤军。

他的眼中依旧是泛着凶狠的神情,就像是被逼到了绝境的一匹狼,他不会发出求饶的呜咽声,而是倨傲的面对着绝境。

“你就是甘州城,阻挡住我们的宋人?”

杨秉点了点头,目光之中没有野利遇乞那样桀骜不驯,亦或是面对不共戴天敌人的冷冽,而是十分澹定从容,因为他明白一点为将者需得抛弃个人的感情。

将军之心的崩溃,完全是失去了对客观形势的判断,不能准确判断双方作战能力,以及击毁效率的情况,或被对方的气势所威慑,无法鼓舞己方之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