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果久久不能回神。
族长：“杨果聪慧无双，族内百年一遇的天才，欲立之为杨家将新一任少族长，经小辈与族老的商议，还请列祖列宗……”
族长跪着说完话，上前重新点燃了三炷香，走到杨果跟前，温和道，“去吧，孩子。”
杨果跪着抬头，一脸懵逼看向‘村长’。
‘村长’鼓励地朝她点头。
杨果心里小人快要疯了！
他们两根本没有和她商议过，哪怕提前说一句也行啊，这是临危受命还是硬逼着上任啊还是？
杨家将，那可是杨家将啊，多少人想成为杨家将的人，更何论少族长。
那是将来的族长，带领杨家将的领军人物。
这样人人趋之若鹜的身份，需要逼吗？
不需要。
或许，族老和‘村长’就没有想过她会拒绝。
杨果想到这些，心中平静了些许，看村长已经有些皱眉，牙根一咬，小手郑重接过那三炷香。
就像她自己想的，那是杨家将，那是英勇无私的杨家将，那样的杨家，不应该淹没在时间洪流中。
杨果有信心，把杨家将重新扶起来！
她任由心中澎湃，完整磕了三个响头，“杨家将新任少族长，杨果果，拜见列祖列宗，将来，小辈一定带领族人平反，”说着，杨果牙齿颤抖，“杨家将一定会坐上那世家之首。”
杨果没有注意的是，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族老和‘村长’，都激动朝她走了一步。
王家要恢复琅琊王氏的荣光都准备了那么久，几代人的努力才达到如今的临门一脚。
杨家将已经没落到族人都吃不饱的地步了，又要多少代人的努力呢。
杨果知道平反和成为世家之首很难。
那是一条很长很长的路。
她回去之后需要好好盘算，该怎么一步步走上去。
杨家村穷，立少族长的仪式很草率，事后族老和‘村长’保证，以后一定给她补上。
三人呆在祠堂太久会引人怀疑，这时候还不是杨家将出现于人前的时候，他们不能耽搁太久。
临离开的时候，族老和杨果道歉：“当初陈大花那样做，我不让报官是有原因的，我们村不能引起官府注意。”
“可即便事出有因，我在这里还是要和少族长说一声对不起。”
当初杨果父女两因他的阻拦感到心凉，族老不能说出原因，只能后面尽量弥补。
也幸好，他们一家没有为此对村子离心，一直心系着杨家村。
这是族老一直以来的心事，直到杨果成了杨家将的少族长，得到了原谅才彻底安下心来。
杨果回家的路上，脑海里闪过族老那张苍老的脸，心中也是感叹，感叹命运感叹身不由己。
杨大河夫妻两制作美容膏回来，知道女儿去祠堂了，猜到是商议卖美容膏的事去了，便没有担心，看到她回来就招呼赶紧洗手吃饭了。
杨家在村最里头，此刻静悄悄的，只有一家人吃饭发出的响动。
饭桌上，就杨奶杨大河夫妻两几个大人，杨果思索了一会儿，开口问，“奶，爹，我们家是一直就在杨家村吗？”
问族老他们也能知道杨家村的情况，可杨果还是想通过访查查清楚，可别小看了细枝末节，那可能会对未来产生重大影响。
杨大河听女儿这么问，捏着筷子抬起头一脸问号：“为什么这么问？”
杨果还真不知道用什么理由搪塞过去，总不能说在祠堂里知道了杨家村的来历吧？
杨果囫囵了一句，“就是好奇而已。”
杨大河敛眉，“爹也不知道，反正爹有记忆起，家就是在杨家村的，要不，问问你奶。”
杨奶被叫到，人陷入回忆当中，“奶嫁给你爷的时候，你爷就在杨家村了，而且那时候也没听说杨家村是突然出现的，应该早就就在这了吧，嗐，想那么多干嘛？没有意义，”顿了顿，又道，“要不等会儿吃完饭，你问问你爷去？”
这个问题就像踢皮球，一个个一问三不知，最后球还踢到了杨老头哪那里去。
杨老头是年轻的时候摔断腿的，如今都是当爷爷的人了，吃喝拉撒都在床上。
杨果没有说话了。
外面的人都在说她这么厉害，怎么不给自己爷爷治治腿，反正，各种猜测都有。
杨老头那么多年没有运动了，那条腿早就坏死，末世的药方再厉害，也修复不了坏死的细胞啊。
杨果不是不想治，是根本没法治。
要是真那么神，末世也就饿没那么可怕了。
杨果叹了一口气，趁着大人收拾碗筷洗碗的时候，偷偷溜进了杨老头的房间。
杨家院子不大，杨老头的房间也就十几平米，一张床，一张椅子一张桌子，一个衣柜，就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整一个词形容，那就是简洁。
房间很简洁也很干净，足以看出爹娘几个照顾得有多尽心了。
杨老头在全家吃饭前，就提前吃过了，如今正闭眼坐躺在床头，听见有人走动的声音，睁开了眼，惊讶道，“果果？”
杨果对视上老人的双眼，眼睛一眨不眨，乖乖喊了一声，“爷爷。”
家里这个孙女平时都不怎么过来，杨老头有些摸不准孙女过来有什么事，可也没有先出声。
杨果不是个健谈的人，坐在床前的椅子上，手撑在椅子两侧，两只小短腿摇啊摇。
想到族老给的糖果，她灵机一动，从兜兜里拿出糖，手掌摊想杨老头，“爷爷吃糖糖。”
杨老头不抢小孩的糖果吃，摇摇头，不过看在孙女执意的样子，最后还是接过去了。
不过，却是没有吃。
杨果也不管他吃不吃，自认现在他们算是熟悉了，可以开启交谈模式了。
“爷爷，果果有一个问题想问，”
杨老头：？？？
杨果歪了歪头，眼睛下瞟，“杨家村是一直就在宁县的吗？还是，是什么时候搬过来的呢，”说罢直直看向杨老头，不落下他任何一个反应。
杨老头不像杨奶杨大河一样一问三不知，“……一直在宁县啊，爷爷小时候杨家村就在这了。”
杨老头没有说谎，杨家村确实是在还小的时候就在这了。
那时候大人就带着还小的他来这里定居了。
因为没有说谎，他的表情很是镇定，一点说谎的迹象都没有。
杨果可没有错过爷爷开始那一闪而过的慌乱，装做疑惑的样子，“真的吗？那果果去祠堂，族老和村长爷爷不是这么说的啊。”
“他们说什么了？”关乎杨家密辛，杨老头有些激动，说话也带了几分逼问。
杨果不慌不忙，眼神下垂，小手手指张开，像是要丈量床的大小，“嗯，他们说杨家村是几代前才搬来宁县的，是爷爷的爹爹那一代吗？”
孙女的话里透露了太多信息，杨老头有些生气族老和村长两人。
在他看来，就不该把那么重要的事情透露给一个孩子，要是不小心把话传出去让人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村长还给了果果三支香，”杨果伸出三支白嫩嫩嫩胖乎乎的手指，“还让果果磕头，说什么以后就是杨家将的少族长了。”
杨果：“爷爷，杨家将，少族长，你也知道是什么吗？”
杨老头听此话，激动得下意识起身，那一下子直接牵扯了断了的那条腿，额头上霎时冷汗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