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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密辛和准备

达西亚,奴隶制盛行的国度,也是与迦太基同一时期出现在大陆之上的古老人类国度,至今为止,万年前古人族在达西亚建造的寺庙、议会、角斗场都被保留了下来。

达西亚实行长老议会制,长老院权力之大,甚至可以废黜国王,而达西亚最大的依凭,便是神秘的大长老了,这位连名姓与称号都让人无从知晓的大长老,被大陆之上的生灵称为“达西亚真神”。

这位真神存在的时间,据称已经超过迦太基真神,而且行踪之诡秘,甚至让许多人怀疑是否真的有这样一位真神存在。

长老院和奴隶制使得达西亚的上层社会与下层社会完全分离,在这个国家,奴隶即使有无上的符文天赋,想要出人头地也全靠运气,大多数隐藏着的天才最终只会累死在某个地基之下。

这也使得达西亚的上层社会不断腐化,自大、傲慢是达西亚贵族的最大标志,整日挖空心思享乐的贵族们将奴隶视为肉块与草芥,有些奴隶的地位甚至不如牲畜,而作为贵族享乐品的女奴更是痛恨自己会出生在这个世界。

但真神之名,却让在折磨中过活的奴隶们连反抗的心思都不敢生出,万年来,达西亚的统治几乎是无限牢固的——直到路易斯家族的出现。

这个产业横跨大陆的高贵家族在起源于达西亚,据说其祖先甚至进入过长老院任职,虽然后来只保留了贝鲁特城领主的爵位,但绝佳的商业头脑血统却让他们的足迹遍布世界。

更为特殊的是,路易斯家,对待奴隶的态度,是达西亚古国最为特殊的,在贝鲁特,奴隶们有属于自己的法律和权力,甚至能够自己决定婚姻和职业。

这种对待奴隶的宽容态度一度被其他达西亚贵族嘲笑,甚至有传言说路易斯家族的血脉中有一大半奴隶之血……

达西亚贵族的嘲讽与恶意的猜测现在都成了过眼烟云,因为路易斯家,在多年前,正式宣布背叛达西亚,解放奴隶,建立新达西亚。

路易斯家放出消息——达西亚真神并不存在,每一个敢于战斗的奴隶,都应该来到贝鲁特,参加神圣的起义战争!

……

崭新的符文炮被布置在高墙之上,充满寒意和杀气的炮口对准了凯恩大峡谷的远端,居高临下的威胁着达西亚帝国军,身着轻甲的游侠精灵占领了方圆数公里之内的塔楼、地堡和残破战壕。

高山精灵在凯恩城士兵中鹤立鸡群,他们用宽厚的双臂和夸张地蛮力将一袋袋泥沙石搬运到高墙一侧,将残破的墙壁逐渐修补完全,将整个高墙完成了一次加固。

看着高山精灵们闲庭信步的样子,凯恩城人都露出钦佩和感激的神色,面对这样的感激之情,憨厚的高山精灵们也只是自豪地笑笑。

天生拥有双翼的矮精灵将保护凯恩城高墙的符力屏障进行了大面积的修补,甚至又创建了一个包裹整个城池乃至峡谷的巨大符力膜,这层透明的保护膜在太阳的照射下微微泛光。

数量最多的狐人被分发了与凯恩城人颜色一致的银色战甲,他们结成小队,在高墙、街道和城外战壕准备迎战。

凯恩城人和精灵、狐人们交流越多,德洛丽丝的名字传播的也越广泛,这个神奇国度的一切快速传遍了整个凯恩城,甚至通过后勤开始向贝鲁特传播,国王炽血的传说和现任王后、女王艾丽卡的大名也开始深入人心。

“陛下”

巍巍高塔之上,艾丽卡面对着泛红的夕阳沉默伫立,高处的风将她的白色披风吹得猎猎作响,她洁白而柔顺的白色长发也如同旗帜一般在塔顶飘扬。

“陛下——”

艾丽卡终于清醒过来,她转过身,看到了路易斯之主,老太婆和多年前相比形貌并无二致,只是身边多了一把朽木拐杖。

“老东西,有什么要问我的”

艾丽卡的语气很冷,甚至比往常还要冰冷,似乎是艾露不在场的缘故。

“陛下还是在埋怨我啊,甚至还一直叫我老东西”

路易斯老婆婆无奈地摇了摇头。

“原因你自己清楚,何必再提”

艾丽卡转过身面向广阔的城池与夕阳,并不想看路易斯老婆婆的脸。

“德洛丽丝……德洛丽丝,当年没有救她,的确是我的疏忽,陛下将她的死归咎于我和先王陛下也无可厚非”

“我不是当年那个单纯的复仇者了,多年来我也渐渐明白你和父亲的用意了……姐姐她不是一个会安于现状的守成帝王,而这样的帝王虽然当时备受拥戴,却不是你们想要的——你们虽然没有直接处死她,却顺水推舟造成了她的死亡”

“陛下——”

“你们这些活了多年的老东西,看到的东西却越来越少……你们以为姐姐并不知道你们的心思?”

路易斯之主颤抖了一下。

“姐姐在知道你们想要她死的前提下,走出了城门——她从来不会对我不辞而别,而那天她却一句话都没跟我说”

“陛下是想要向我复仇吗?”路易斯之主轻声说道。

“不”

艾丽卡轻笑一声接着说道:“你心有愧疚?”

“没有”

“你撒谎”

“……”

艾丽卡轻轻转过身,脸上竟然布满了轻松写意的笑。

“老东西,心中留有破绽的你即使将整个大陆收入囊中,也无法成为真神,这是对你最好的惩罚……况且你也做了一些好事,那些潦倒的奴隶是被你拯救的,虽然你本意可能并非如此”

“陛下真是厉害,比当年更厉害,不愧是她的妹妹,竟然将我心中所想全数猜到……但我必成真神,这是毫无疑问的”

路易斯之主也尽显大家风范,气势上完全不输艾丽卡。

“有信心是好事”

艾丽卡嘲讽一笑,不再看路易斯之主了。

“老太婆我今天来,是想问你一件事”

“说吧”

“你前几天说的‘达西亚真神即将苏醒’是危言耸听还是——”

“确有其事,老东西,我不会在这些地方欺骗你们……我更不会欺骗艾露”

艾丽卡正色道。

“我族在达西亚存在数千年,我父亲甚至亲自进入过长老院,多年来,我们已经确定,达西亚真神早已过世,这是我们起义的最大凭借”

路易斯之主紧紧握住手边的拐杖,神情凝重。

“你当过国王吗?”艾丽卡突然笑着说道。

“没有”

“你可知道,迦太基国王,会继承王国之心冠冕?”

“知道”

“继承冠冕之人,能够去到大教堂聆听预示者的警言,每一代国王,都知道一些常人绝无可能知道的上古密辛,父亲不可能将这些告知于你,因为他始终是迦太基的王”

路易斯之主皱起眉,缓缓说道:“陛下的意思是……迦太基早就察觉到达西亚真神的存在了?”

“千年往复,极西之地闪烁神光,唯不见神影”

艾丽卡轻轻诉说着充斥着古老语言的短诗。路易斯之主的神色也原来越黑。

这古语的意思是,每隔千年,达西亚所处的西方就会闪烁起新神诞生的光,但神的影子却从未出现。

“陛下,每个千年诞生新神……这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吧”

“……老东西,多年来我也是如此思考,最近我也有些领悟了——达西亚的真神很有可能早已死去,但神通广大的他却将自己的神祇留下,使得没有成神资质的后人继承神祇成为真神……继承者本身的寿命并未因此延长,所以每隔千年就要重新进行继承”

“神早就死了,神位却从未消失,这就是早就腐烂的达西亚存在至今的最大秘诀”

艾丽卡的一席话让路易斯之主彻底呆住了。

“呼呼呼——”

风声变得异常,艾丽卡转过身,看着高塔边缘如侠盗般出现的斗篷身影,露出微笑。

这名侠盗般的人物只露出长长的黑发和双眼,其他位置全被黑色的薄纱遮盖。

她的眼睛,一看便是女性的双眼,美丽而精致。

“师傅”

“温妮,不用避讳这老东西,将你看到的全都说出来”

这侠盗般的身影,竟然是当时被艾丽卡收为学生的精灵温妮。

“敌军,增多,后方,有大人物,出现——敌主力,向侧翼包抄”

温妮的口吃之疾还未痊愈,但却以这种干净利落的断句完成了汇报。

“继续观察”

“是”

温妮松开抓紧高塔的手,向后跌去。

路易斯之主走到高塔边缘向下望去,温妮早就不见了踪影。

“大人物……侧翼包抄,的确是很重要的情报,多谢陛下了”

路易斯之主轻声说道。

“这都是看在艾露的份上”

艾丽卡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如果能给我一个机会看到德洛丽丝国王就好了,老太婆我真想看看那小子是如何把你、把这么多高贵族类驯服得服服帖帖”

“如果他回来——一切都将属于他”

“老太婆我拭目以待”

路易斯之主摇着头离开了高塔。

“艾露,听了这么久,不出来说说话吗?”

艾丽卡突然如此说道。

“嗡嗡嗡——”

清澈的水光在高塔之上闪烁起来,一个身着白色便服的蓝发女孩出现了。

“女王陛下……我这一招可是连统领大人都从未发现的,您难道比半神都强大吗?”

艾露苦笑着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