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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第八十三章·一触即发

意识与身体重新融合, 这种感觉有点奇怪。在黑暗中被囚困了千百年的宇智波斑作为意识体与阔别许久的身体融合,第一感觉是沉重。一直都生活在几乎无重力的环境当中,突然感受到了来自大地母亲的召唤, 双脚又一次切实的踩在地面上,这种熟悉又新奇的感觉让人一时间无从反应。

好在忍者都是花了一生的时间来磨练自己的感官和适应力,让宇智波斑重新适应身体,只需要两次心跳。

这种感觉其实还蛮新奇的, 就像之前只能通过一台老式掉帧,还时不时就黑屏雪花没信号的电视来观测外界世界,就算知道这台第一视角的直播摄像机就是自己, 也很难产生代入感, 更像是有一个跟他一样的家伙在外面用了他的名字做事, 这一切都与他本人无关。

但现在, 这些电视画面都变成了记忆一点一点的塞进了他的大脑, 与原本的黑暗成了同一时间线上的两个产物。berserker虽然理性极低,但好歹脑子还是够的, 它如同一条最精密的摄像机, 将所有经历过的事情一点不剩的全部收录在脑海之中,呈现给此时的宇智波斑。

于是他看到了自己将意识剥离, 遁入黑暗之后的事情。

曾经断断续续的看到过的那些事情此时似乎终于有了真实感。从绝手中接手了自己身体, 进行诸多试验最终终于把它打造成最强兵器的爱因兹贝伦;如同野兽一般听从命令, 不计后果战斗的berserker;将战败的从者填入圣杯之中最终许下愿望的御主;石块堆砌起来的如同囚笼的房间。

曾经骄傲的宇智波斑沦落至此,变成工具,机器,野兽。但奇怪的是,宇智波斑似乎并没有想象当中——或者其他人预料之中的那么暴怒屈辱。他看起来一如往常,连突然绷紧的肌肉也没有, 只是平静地接受这一切。

这种反应确实有点超乎千手扉间的预料,即便不会迁怒,但因为被人当做工具使唤的愤怒和屈辱是肯定的呀。这不由得让他开始怀疑这个斑的真伪。

从berserker变成宇智波斑之后,他身上熊熊燃烧着的黑火便渐渐熄灭了,只是偶尔在空气之中会有稍纵即逝的火花。只是黑火的消失并没有让他的威慑力有一丝一毫的减弱,如同一头野兽缓慢地卸下了禁锢在身上的所有枷锁,力量从每次心跳向周围散射。

自从跟他带着伊莉雅打碎了固有结界出来之后就一言不发,也绝口不提“敢带人来就杀了你”的事情,于是千手扉间也一言不发的跟在这两个人的身后,只是长久以来的条件反射和自己不确定的怀疑,让他始终没有办法对这个人放下戒备。

伊莉雅坐在宇智波斑的手臂上,两次使用令咒的魔力损耗,再加上宇智波斑打破了固有结界,这其中消耗的巨量魔力让她的魔术回路有点吃不消,此时只能安分喘气,说句话都很费力。而她的从者,一步一步向着爱因兹贝伦城堡前进的宇智波斑,他看起来像是朝圣的苦行僧,每一步都无比虔诚。

但也犹豫和惶恐。

行至半程,他对千手扉间的戒备嗤笑了一声:“千手扉间,放轻松点,我想杀你你是不会有反抗的机会的——这你从活着的时候不就知道了吗。”

千手扉间:……哦。

这一样的配方,一样的味道,一样的嘲讽轻蔑不友好,仿佛一下子就把两个人的关系拉回了那段水深火热的时候。他不禁心里一阵感叹,这绝对是个原装的。

只是这样就更可怕了。

能磨平宇智波斑的棱角和骄傲,那绝不仅仅是时间可以做得到的。

忍了又忍,扉间没忍住:“你,还好吗?”

宇智波斑没有回答。

其实这样也好,没有回答就意味着这场谈话不用继续下去了,扉间甚至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他不会去问宇智波斑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这种问题不是他可以去问,或者有资格开口的,对宇智波斑来说这种问题除非是被某些特定的人发问,否则都和嘲讽没什么两样。

沉默持续着,在城堡的灯火隐约出现时宇智波斑将伊莉雅交给了千手扉间:“外围的警戒交给我吧,看好泉奈和伊莉雅,泉奈的眼睛和伊莉雅的心脏是那些人的目标。那个半黑半白能遁地的东西叫绝,我在他手里吃过败仗,白绝的数量极大,但黑绝只有一个。这些东西和那个叫蓝染的人结盟了以后恐怕会更加难缠。他的宝具能力是催眠人的无感,配合固有结界使用效果很强,可能的话你不要和他一对一。但是我是因陀罗的转世,具备相当的神性,他的宝具对我起不了多大作用,所以我来负责外围的警戒。”

宇智波斑在几乎不掺杂冷嘲热讽的情况下,突然心平气和地说了这么多话,而且对象还是自己,这让千手扉间感到相当不适应。从活着的时候都没被这样对待过,没想到死了竟然还有这种待遇。他没有询问对方是否要去看看泉奈,只是点头赞同后一言不发地接过伊莉雅,沉默地路过宇智波斑向城堡走去。

几步之后,他听见宇智波斑说:“扉间。”

他说:“这些年来,多谢你了。”

谢?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谢?我做这些难道还是为了你宇智波斑吗?你应该道谢的对象难道是我吗?

这话说的轻描淡写,种种坎坷轻轻松松一笔带过,但千手扉间心中却突然起了一股无名的火。他觉得即便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人怎么可以还这么任性,他的妹妹就在他触手可及的支持,她追寻了宇智波斑这么久,付出了一切,温暖、幸福、生命,什么都没有了。骄傲的泉奈为了这个人抛下了她曾经珍视的一切,临终前依然无法释怀,但是这个人即便是在这里也不愿意去见她一面。

“你应该感谢的从来不是我。”他生硬地说:“你应该去见她,这些话你都不应该对我说。”

宇智波斑一言不发。他与扉间依然互相背对着,沉默中,熟悉的高温将周围的空气扭曲,流水一般的向四面八方奔涌过去。烈火的炙烤下土地发出如同沸水一般兹的一声,迅速发黑硬化变成岩浆,土地如同火山地带一样时不时会从地缝中生气一小段蒸汽。

千手扉间在僵持中稍微等待了一小会儿,他恨得青筋直跳。要不是现在情况不合适,他真想转过身去就跟他打一架。

“宇智波斑,你——”是个懦夫。

后半句最终没有脱口而出,并不是因为他在顾虑宇智波斑的感受或认为这其中有什么苦衷。毕竟这些东西对他都无关紧要,宇智波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和他也没多大关系,而是如果这个人是个懦夫,那么泉奈一直以来的奋斗就成了真切的笑话。他毕竟是泉奈血脉相连的大哥。

这种难以平息的气愤一直持续到他第一只脚迈进了城堡的大门,便立刻消散。他不允许自己带着这种明显就和他人发生过不愉快的心情出现在泉奈眼前,因为这个刚刚恢复了一丝神志的人就算顶着胸前的大洞也一定会问“他怎么样”之类的问题。

这恐怕是他现在最不想回答的问题了。

远坂凛在扉间和伊莉雅外出的时候与沢田纲吉会和,被archer揪出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附在身上的两个白绝,将他们都禁锢在冰之中向城堡方向折返。lancer的死给她的打击很大,一路上强自镇定又忍不住眼泪满眶的远坂凛依然决定继承自己从者的意志,继续战斗下去。

此时对于她来说,这场圣杯战争已经不全是为远坂家族带来荣耀的战斗,更像是为了争口气,拼尽全力也不能让caster组心愿得偿。

她将lancer关于caster宝具的猜测,以及他对于自己身体修补的特殊方法,与他搭档的奇怪生物的种种毫无保留的分享,在发觉周围只有archer一个能够战斗的从者,合理的表达了自己对于我方战斗力的担忧。

“不用担心。”archer摆手,说着他看向了窗外:“他们已经回来了——或者说很快就回来了。”

像是为了佐证他的话,地毯一般的黑火铺过来,却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滚烫。远坂凛看着开始变化的地面,惊叹于使用者对魔力的精准掌控,就算心中对于施术者已经有了猜测,还是忍不住想要出声询问。

“还能是谁呢?”半倚在扉间身上的伊莉雅斯菲尔没什么力气,声音却洋洋得意:“当然是我的世界第一强的berserker啦!”

将她放下,扉间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快步走到泉奈身边。肥猫正卧在她的床头上,轻轻地用濡湿的舌头舔她的脸颊,温暖的绒毛和肉垫不时地擦一擦额头上的冷汗。夏目贵志依然在尽力为她修补伤口,可是看起来杯水车薪。崩玉被拿走带来的巨大魔力流逝让习惯了魔力充沛的泉奈无法适应,也让夏目贵志无法承担巨量的魔力消耗。

泉奈看到扉间是便想撑着自己坐起来,但这个动作对她来说太艰难了,于是她只能尽力朝扉间的方向伸出手去。

“扉间…”

“我在这里。”他双手握住泉奈的手:“你要尽快好起来,我们之后有一场硬仗要打,没你不行。”

泉奈看着他:“——他呢,他还好吗?”

“他很好,融合情况也很正常,我测试过了,确实是他。”

握着他的手突然紧了紧,泉奈尽力想坐起来,牵动伤口又无力地跌回去,紧皱的眉头却始终无法舒展开:“他在哪里?”

来了。这个最难以回答的问题终于来了。

扉间表情不变,轻轻的拍了拍泉奈的手背:“他在警戒,我们面对的对手很不寻常,斑更有经验,也更稳妥。”

这样的答复太为难人了。他能感受到泉奈眼中的急迫慢慢黯淡下去,仿佛洪流中的溺水者发现自己抓住的不过是一根稻草,一浪打来,除了闭上眼睛什么都做不了了。可是这有什么办法啊,宇智波斑就在外面,他不愿意进来就算有再多的理由也根本不可能瞒得过去的。

泉奈:“他不愿意见我,对吗。”

“不是的,只是被只有他能胜任的事情绊住了脚,解决了问题之后他很快就会来见你的。”此时这汇报工作一般的声音让人感到无比安心,他握着泉奈的手,像是陈述什么既定事实一样平稳的阐述:“他很在意你,泉奈,这你应该比谁都更清楚才对啊。”

泉奈把头撇向了另一边,闭上眼不再说话。

半晌,她说:“谢谢你,扉间。”

谢谢你都到这种时候,还愿意费心思过来给我编一点让局面看起来不那么难看的借口。谢谢你就算知道我肯定会拆穿也还是把瞎话说出来了。

为你所做的一切,谢谢你,扉间。

原本如地毯一般的黑火突然柳絮般的随风而起,渐渐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球状保护罩,将城堡整个封闭起来。这招需要耗费大量魔力,即便是宇智波斑也不能维持很久。

他伫立在门前,如同屹立不倒的神明,睥睨着从远处缓缓走近的两人。

蓝染依然是一副胸有成竹地闲适模样,这种时候,他也不慌不忙:“好久不见斑,你还没有解脱吗?”

他一边缓慢地拔刀,一边遗憾地叹息:“这么多年了,你依然这么固执。明明解脱近在咫尺,你只需要简单的碰触她一下,之后的工作只要交给我们来完成就行了。谁都不会知道,谁也不会在意,我们需要的也只不过是一双眼睛罢了。”

将意图突破火焰壁垒的白绝们烧成灰烬,宇智波斑将握在手中的最后一个随意的拧断脖子扔进火里,噼啪爆裂声中,他冷笑了一声:“那就试试看,能不能踩着我的尸体到她那里去吧。”

“一千年前没能做到的事情,看看今天能不能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