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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学会被人疼

自从花家出事后,萧姵对天庆帝的疑心病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

萧桓两家手握重兵,一旦有什么把柄落到他手中,受到的怀疑只会比花家会更深,结局也会更惨。

桓老郡公显然并不把她的话当回事,继续逗弄怀里的闹闹:“你当老夫这几十年是白混的?”

萧姵苦着脸道:“知道您老人家有本事,可桓家的情况和萧家不太一样,阿郁和阿际现下又在锦国,万一再被朝中那起小人挑唆……”

桓老郡公笑道:“丫头,你的话也不无道理,毕竟萧家乃是大魏开国功臣,老夫却出自锦国,根基自然是要浅一些。

但你可曾问过陛下,几十年来郡公府为何可以设在天水郡,桓家女眷为何没有前往京城居住?”

“我哪儿敢啊,萧桓两家联姻姐夫本就不是很满意,问了他肯定又要多心了。”

“算你小丫头有脑子,每到关键时候都不糊涂。

当今陛下不论气度还是能力,都远不及崇武先帝。但对于大魏百姓而言,遇到他这样的皇帝未尝不是福气。”

萧姵把睡着的壮壮和娇娇放在一旁的罗汉床上,又往桓老郡公身边凑了凑:“祖父,自小我听人提起崇武先帝,虽不敢有什么恶言,但也都不是什么好话。

不过听我大姐姐说,姐夫倒是极为欣赏崇武先帝,对他的尊崇远超凤平先帝。”

桓老郡公笑道:“鬼丫头又和老夫耍心眼,你不就是想问我与崇武先帝之间的那些事情么。”

“是您自己先提起崇武先帝的,怎的又成我在耍心眼了……”萧姵嘟囔了两句,又催促道:“您就赶紧说嘛,每次都吊人胃口!”

“都是三个孩子的娘了,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桓老郡公白了她一眼,笑道:“崇武先帝雄才伟略,不仅仅是老夫,天下英雄谁不为之折服?

只可惜他的性子太过急躁,那时天下各国政局相对比较稳定,根本不是一统天下的时机。

长达几十年的战争,耗尽了大魏历代先帝积攒下的家底。

百官不满民怨沸腾,北戎和流云国也伺机出兵犯边。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崇武先帝的驾崩,算是拯救了大魏的国运。”

萧姵道:“您别总说他呀,我想听的是您的事儿。”

“当初老夫离开茉花村前去投军,一是想让你们祖母过上好日子;二是想跟着崇武帝干出一番大事。

那时我太年轻,又没有什么背景,只能靠着军功一步步往上爬。

幸而那时大魏的皇帝是崇武先帝,而非那些只看出身不看能力的庸才。

短短三年的时间,我已经成为了一万骑兵的统领。

就在我以为自己前程一片光明的时候,传来了你祖母出事的消息。

我立刻辞去了军中的一切职务,不要命地往茉花村赶。

就在我万念俱灰的时候,崇武帝出现了……”

萧姵真是被惊到了。

祖父那时尚不满二十岁,纵然能力卓绝,他也只是一名普通的骑兵统领。

大魏军中猛将如云,崇武帝居然能为了一个小小的统领亲自追到茉花村。

桓老郡公笑了笑:“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当时老夫也是这么认为的。

投军三年,我只见过崇武先帝两次,只和他说过一句话,他却已经记住了我,并把我当做将来的一军统帅培养。

为了劝我回去,他放下了帝王的身份,与我促膝长谈了一天一夜。”

萧姵道:“最终您回到了军中,并且提出了家眷不入京的条件?”

桓老郡公笑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无法无天?那时老夫根本没想过这辈子还要娶亲,哪里会想那么多。

这些都是崇武先帝主动提出的,以示他对我的绝对信任。

兴许是他的刻意交待,后来的凤平先帝以及当今陛下,对待老夫的态度一直未有改变。

这些年老夫数次未经宣召便擅自离开天水郡,你真的以为他们会不知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萧姵在心里暗暗咒骂了皇帝们几句。

修老头儿当然是值得他们信任的,可萧家就不值得?

一百多年来,萧家子弟付出了多少牺牲流了多少血,他们都瞎了么?!

说来说去还是修老头儿方才的话,萧家的根基太深了,深到让皇帝们感觉到了威胁,所以才时刻都在提防。

桓老郡公笑道:“这样信任始于老夫,必然也会终于老夫。

等老夫啥时候一命归西,桓家的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

“祖父,好端端的您说这些做甚,也不怕吓到兔崽子们!”

“好啦,不说就不说,总之老夫在你这里想待多久就待多久,你可别嫌我碍事儿。”

萧姵坏笑道:“问题是我嫌了有用么?”

“臭丫头就是一心想撵老夫走,你做梦!”

“谁想撵您了?我就是想问问,您老既然打算常住,总得有个说得过去的身份吧?”

“老夫是你的祖父,身份的问题你自己看着办。”

“那敢情好,您就随我姓上官,就叫嗯……上官修!”

桓老郡公捏着闹闹的小拳头捶了她一下:“看到没,这就是不好好念书的结果,咱们三小闹可不能跟着你娘学坏咯。”

三小闹是什么鬼?

萧姵无奈道:“我还没问您呢,阿郁和阿际最近有没有给您写信?”

“行军打仗哪儿有那么多的闲工夫,他们连你们这里都顾不上,哪里还记得老夫。”

“您那两个宝贝孙子都是大骗子,尤其是阿郁,还说什么绝不会帮姬凤濯争夺皇位,结果呢?”

“你少来糊弄老夫,阿郁那是去帮姬凤濯么?”

萧姵见瞒不过他,只能道:“就算他是为了我,也得问问我的意思吧?

好容易有了永王的消息,他也没说告诉我一声。

难道我非得靠着他,自己就没本事要了那厮的狗命?”

桓老郡公叹了口气:“你这丫头的脾气啥时候能改一改?

别的女子都希望夫君疼着哄着,你就算不想依靠郁哥儿,也得给他一个表现的机会。

你都已经学会疼他了,难道就不能学一学如何被他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