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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 下

对于人类的普遍印象而言,矮人族的特征除了身材矮小之外其他的大多都是性格上的印象,而且还多居于负面,就比如粗鲁、顽固、脾气暴躁以及嗜酒如命之类的。

这些刻板印象多是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们恶意散布的,虽然矮人族之内大多数人都跟这些负面印象沾边但也未必会跟别的地方人们宣传的那样跟一群疯狂的野蛮人那么荒唐。

就人类各国而言,其实米海尔公国这边跟矮人族还是有一些渊源的,毕竟公国的战团铠甲和武器全都是矮人族工匠制造,外加其实在公国内部也有一支隐居在公国境内的矮人小部落,只不过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罢了,就连上层贵族圈子里也没有几个人知晓这个小秘密。但对于夜枭这个组织而言,矮人族基本上和普通人比起来没有什么区别,除了他们的确各自很矮而且很爱喝酒以之外,他们的精湛工匠手艺也是他们最著名的标签之一,当然还有他们最擅长的自酿烈酒。

不过这些印象仅仅只是对于公国内部的那一支族群而已,对于公国之外的矮人族群那就要另说了。跟精灵族的事情差不多,矮人族那边也有着遍布整个大陆的大小族群,但跟精灵族不同,矮人族并没有一个完整统一的国度,基本上一个族群就能够成为一国,而且他们跟人类之间的关系也的确差得很。

换句话说,如果兽人族算得上是这个世界上最痛恨人类的族群排名第一的话,那么矮人族就差不多能够派第三,毕竟当初矮人与人类之间的冲突相当的严重。就比如如今人类七国之中的两国领土其实在过去是数个矮人族群的家园,不过在过去200多年的人类复兴中都被人类给强行占据了,甚至还有不少矮人族也被人类给灭族,为此这个梁子可并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够解开的。

公国本土的那支矮人族最初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跟公国当地人和平来往的,只不过是很早之前米海尔家族的某位先人通过某些事情赢得了他们的尊重而已,而且也是从那之后那支矮人族也就定居在了当时的米海尔公爵领某处,除了必要的相关人员以外几乎没有多少人还记得那支已经曾经在这片土地上生活的矮人族是否还在此地,甚至也因此演化出了一些很微妙的当地民俗传说。

对于夜枭而言,他们自然知道那群矮人的存在,甚至这位夜枭头目也曾到访过那个地方并通过他们了解到了一些关于矮人族内部的事情。简单来说,应对眼下自己等人面对着一群来历不明的矮人族重装步兵后,最理智的方法要么就是逃走要么就是投降。

千万别妄图跟那群铁王八硬碰硬,想想公国的战团勇士身上的铠甲和武器,那些坚不可摧的武具只不过是矮人族锻造技术的阉割产物罢了,而眼前的这群枪戟林立、盾墙栉比并且步伐还整齐划一的重装军阵比战团的威势要大得多。

虽然对面军阵的人数不过30人上下,但是这区区30来个矮人却走出了千军万马般的威势气质。尤其是他们身上的铠甲武具还都是真正的“矮人工艺”的产物,估计就算是他们站在原地让夜枭刺客们的弩箭攻击也未必会伤到分毫,并且光是前方那一排盾墙上不断闪烁的未知符文就已经让身经百战的夜枭们产生了畏惧感。

说实话,当矮人重步兵们列阵的时候夜枭头目就已经有了赶紧撤退的想法了,好在这支矮人军队并未拿出他们那著名的破甲重弩与速射连弩等大杀器,所以要硬说让夜枭刺客跟他们交手的话或许也能够勉强做到全身而退。毕竟这是个重步兵阵列,而夜枭们还骑着战马,为此只要不缠斗那么夜枭这边还是多少有些胜算的。

不过即便如此夜枭们也没有打算跟这群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矮人队伍战斗,且不说他们的任务是杀掉达斯尼尔,而矮人们只不过是意料之外的观众罢了。

想到这里夜枭头目深呼吸了一口气做好了准备,然后强行无视掉了矮人们的威胁直接下马来到了达斯尼尔瘫痪的马车边上破门而入,并且像是拎小狗似的把早已吓到如同一滩烂泥的达斯尼尔·克莱恩给提溜了出来丢在了外面的地上。其他的夜枭刺客们也驱马来到附近围在了达斯尼尔的身边做出一副企图防止他逃走的迹象,但唯独漏出来了一面冲向矮人阵列那边的漏洞来给观众们留下较为完整的观看席。

看到对面的“马匪”们如此表现后矮人那边的首领们也察觉出事情不对劲了,所以在列阵最前方的那位之前骑牛的矮人军官立刻抬起了战戟并大吼待命。

“古拉克,那些马匪似乎不是针对我们的。”矮人军官放松了警惕回头看了一眼后方的首领问道:“我们需要跟他们打一架吗?”

“打个屁!”名为古拉克的矮人首领拉开了沉重头盔覆面然后惦着脚尖又蹦又跳的瞅了瞅前方的景象然后咂舌道:“愚蠢的阿巴尔!你真是一个不合格的护卫。对面既然不是找我们麻烦的那就不用管,给他们点警告!我们要在这里扎营,跟他们说要杀人就去别处!”

“去你的!”此时另外一个刚刚从车厢里下来穿着长袍的矮人一脚踹在了那位古拉克矮人军官的屁股上说道:“这一路上我们吃的亏还不够吗?!这不过是一群人类的匪徒罢了,赶紧弄死以防不测。”

“是啊,古拉克,我觉得卡卢哈克大人说的对。”阿巴尔推搡着后面的矮人士兵让开了一条道给后方的两人看了看前方的状况然后接着说道:“而且你看,他们要杀的人看起来穿的很华丽,你说是不是哪来的人类贵族?”

“这里是无主之地,哪来的什么狗屁人类贵族?再说了就算是那又如何?反正人又不是我们杀得。”先前被踹到在地的古拉克直接盘腿坐在了地上,随后还从自己的腰间取下来了一个装着浓郁烈酒的小酒桶,并且自顾自的喝了一口然后冲着前方夜枭扮成的马匪大喊道:“哦喂!前面的!你们赶紧动手,然后滚的远远地,这里被我们占了要扎营。老子们杀了一路的土匪了,你们不累我们还累呢!!”

“滚!你这个该死的酒鬼!”那位穿着长袍的哈鲁哈克矮人又是对着古拉克踢了一脚,并且抢过他的酒桶自己边喝边抱怨道:“这一路上你都快把我们的酒给喝光了!要是我们去了南边没有酒喝我一定会那你的铠甲来酿酒!”

“嘿!嘿!大人,给我留点……我都快一天没有喝过了。”阿巴尔以及周围的几个矮人也都大大咧咧的围了过来找哪位卡卢哈克讨酒喝。

一时间原本还杀气凛凛的矮人军阵顿时散做了一团乱糟糟的景象,望着对面矮人突然变成一股乌合之众的情景也着实让夜枭们有些茫然。大家都想不通这群矮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就算是这样寻常的强盗估计也不敢轻易的去挑拨对方,毕竟且不管这群矮人眼下看似如何懒散但他们手中的武器可一直都没有放下。

那种足有一人高且厚实锐利的战戟实在是太具有威慑力了,就算是骑着马的骑兵挨一下估计都能够连人带马一起劈开,更何况这群矮人之前好像提到过“杀了一路”之类的话语,而不少矮人战戟上面的红黑色斑驳应该就是最有利的证据。

矮人族其实有自己的语言和文字,但生活在人类七国周边的那些矮人族早已经经过各种因素的“文化融合”导致了他们的主题语言早已变成了跟人类这边极度相似的安诺语。夜枭头目通过这支矮人族的安诺语腔调来分析感觉他们不像是来自远方的矮人族,但也绝不会是公国境内的那支,毕竟那支矮人族几乎不会远离居住地太远。

一时间被矮人们各种乱糟糟的步调打乱了计划的夜枭头目也有些方寸微乱,而也就趁着这个时机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回过神来的达斯尼尔猛地挣脱了夜枭头目的束缚,直接脱掉了被抓住的外衣领口然后像只老鼠似的瞬间逃脱。

当然他逃脱的方向也就只有一个,而且他还一边跑着一边向着矮人那边大喊求救。

“哦喂!你们……快来救救我!我是米海尔公国的克莱恩伯……”

“吵死了!闭嘴!”

“啪呲—”

可怜的达斯尼尔·克莱恩连话都没有说完就被一根突然飞过来的战戟给贯穿了胸膛,致使他那可怜的求助之语卡在了喉咙里永远都无法说出来了。

而对面那因为被抢走了私藏的酒水而愤怒不已的古拉克矮人冲着已经咽气但却依旧睁着大眼看向前方的达斯尼尔啐了一脸散发着酒臭的唾沫,随后粗暴的打算将战戟抽出来。

“杀个人都这么磨磨唧唧的,一看你们就不是惯匪!”古拉克冲着夜枭他们哼了一声,随后他轻而易举的单手就举起了插在达斯尼尔胸膛中的战戟,然后使劲将还未僵硬的尸体直接甩到了夜枭们的对面,最后由骂骂咧咧的拖着几乎没有沾染上多少血迹的战戟走到了附近的阴凉地下倒头就睡。

望着脚下那犹如一块破抹布般的达斯尼尔·克莱恩,夜枭头目真是一点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不过夜枭刺客终究还是夜枭,在短暂的震惊与迷茫过后,夜枭头目果断的下令带着其他同伴选择撤退,并且还在撤退前带走了克莱恩马车里的财物。

之前的计划是假扮成遇到劫匪身亡,虽然并不是死在夜枭的手中但终归达斯尼尔也还是彻底死透了,胸口直接被矮人族的战戟给贯穿出了一个巨大的伤口,甚至不用掰开就能够看到他体内已经被戳成肉泥的心脏,为此想要让达斯尼尔活过来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迅速的劫掠一番过后夜枭们迅速的就消失在了这段河畔附近,他们走的非常利落,什么线索都没有留下。但是就在离开河畔周边的时候,夜枭头目却将队伍分成了两拨,一队回去给米海尔公爵报信而另一队则躲在附近悄悄地尾随这支来历不明的矮人队伍。

虽然这里也算是无主之地的腹地范围了,但是之前这群矮人自顾自说话的时候却透露了他们要南下的线索,而要是继续往南走的话那就是米海尔公国的境内,为此夜枭头目觉得必须要将此事赶紧汇报给公爵,同时自己这边也需要尽快的搞清楚这群矮人的目的是什么。

这30多个矮人差不多都有战团勇士的战力的,为此绝对不能放任这么危险且又来路不明的外人进入公国,尤其还是公国内部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好的关键时刻。另外夜枭头目也觉得之前那个叫卡卢哈克的矮人身份很特殊,毕竟他那身华丽的长袍虽然像是官员但更多的却明显带有一些宗教意味在其中,而且就目前所见轮地位的话也有可能是这支车队的真正首领,所以也不能排除他们是抱着某种外交目的要南下的矮人队伍。

“希望这不会是一个新的麻烦。”

与此同时,在特里克拉城内的下水道中,突袭邪恶的炼金术师的战斗也正好进入到白热化的地步。

由于那么异常奇怪的胖子傀儡越战越强的缘故,刚刚开始联手合作没过多久的艾丽卡以及狮卫们也有些体力不支了。

之前幸亏狮卫们来的及时才没有让艾丽卡遇险,但之前一顿爆发将胖子傀儡差点活活打死的科蒂尔达也终于因为怎么打都打不死这个怪物而导致体力透支结果被反戈一击打致重伤。如果不是正在跟那两个瘦子傀儡缠斗的戴安娜顺手用魔法阻挡了胖子傀儡的致命一击的话,说不定科蒂尔达这个倒霉蛋就要去见她的神灵了。

科蒂尔达作为北方文化圈出身导致了她跟坎贝尔姐妹十分的类似,而她之所以能够以肉身作为武器空手跟怪物战斗也自然是身上有着荒野之神的赐福一类的能力增强。只不过她信仰的那位荒野之神并不是瓦利狼神沃尔姆托雷那样的自然之灵化身,而是一个名为卡沃格的山鬼神灵。听起来有些可怕但事实上这东西从生物体系来分辨的话其实跟雪山巨魔有些类似,换句话说这东西其实算是个怪物体系的物种,而且还是十分稀少的珍贵品种。

不同于其他大多数怪物那种跟人类势同水火那般纷乱,这种稀少的北方山鬼实际上性情温和且也有着不错的独立文明,这点就有些类似之前艾丽卡在恩瓦尔遗迹的地下空洞中遇到过的牛头怪。

但既然这个山鬼有了神格那么自然也就是正经的荒野之神,虽然本身并不是很强悍但是却可以给自己的崇信者施加一些强化能力。在某种古老的巫术过程中,卡沃格会给崇信者饮下自己的那充满力量的鲜血,从而让其获得一种名为“山鬼精魄”的能力强化,这点其实看起来有些类似某种兴奋剂,而且还是长久有效并且无副作用的那种。

就像是现在,科蒂尔达刚刚被胖子傀儡殴打的浑身是伤满脸都是血,但有着山鬼精魄的强化作用下,科蒂尔达几乎不需要太多的外界作用就能够渐渐的回复自己的伤势。也就是不用一根烟的功夫原本好似奄奄一息的科蒂尔达竟然再次活蹦乱跳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打算冲上去再跟怪物搏斗,但艾丽卡却总觉得她实在是有些不靠谱,为此赶紧将其拦了下来。

“干什么?”科蒂尔达一脸不解的看着将她拉到一边的艾丽卡质问道:“难不成你打算逃跑了?”

“闭上你的嘴!”艾丽卡直接回敬了她一句,然后赶紧从身上摘下了一枚手雷递到了她的手中说道:“再继续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这个玩意的恢复能力感觉比之前遇到的强太多,除非给它相当严重的重创,不然我们都得被它耗死!”

“这什么东西?”科蒂尔达惦着艾丽卡塞给她的一枚铝热剂燃烧弹不解的问道:“有什么用?”

“别乱动,这东西能直接把你烧化……”艾丽卡赶紧止住了科蒂尔达的轻挑行为然后严格仔细的对她讲述了一下自己的计划以及手榴弹的用处。虽然科蒂尔达勉强听了进去,但是艾丽卡却感觉这个蠢货似乎非常想要现在就拉开手雷的保险尝试一番。

“想死就死在前面去!”艾丽卡一脚将科蒂尔达踹了出去,然后趁着她按计划行事的同事再次拿起装填好的灰熊杀手来到了狮卫们跟怪物交手的前线。

狮卫们虽然强悍但终究这里只是个阴暗狭小的空间为此他们根本施展不开自己的战法,只能勉强依靠着强悍的短兵器与铠甲与怪物进行血肉互搏的拉锯战,基本上就是冲上去挨几下然后趁势攻击几次而已,所以长时间下来之后狮卫这边也显得有些疲惫不支。

“阿尔贝妲!掩护我!”艾丽卡直接丢出去了最后一颗震撼弹在怪物的脑袋便炸开,然后趁着阿尔贝妲举着盾牌将怪物撞到至不稳的空档直接对着怪物胸口的大嘴连开了三枪。

三发带着烈焰的12号霰弹钢珠直接撕裂了怪物的外皮和皮下锐利的獠牙,然后艾丽卡再度趁着怪物还未反应过来的功夫又补了两枪让那个缺口彻底扩大,随后才对着躲在附近的科蒂尔达下令。

“就是现在!”艾丽卡说完立卡拉着阿尔贝妲向后退去。

潜藏在附近的科蒂尔达直接拿着拉掉保险的铝热剂手榴弹冲了出来,用了不到两秒钟的功夫就顺利的将手榴弹丢尽了怪物的口中,然后又顺势对着怪物独自踹了一脚让它彻底倒地不起。

一瞬间,怪物融化的血肉犹如熔岩般的从它的身上流淌而下,而怪物也在挣扎过后再也没有爬起来。

“终于搞定了?还真是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