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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回到现实

安无咎愣了愣。

“有什么好期待的?”

或许是?沈惕的定?语太长太多?, 又或许是?他一时间思绪打结,竟觉得是?自己理解有误。

“好问题。”沈惕笑了笑,伸了个懒腰。

“还是?等我自己想?通了再?告诉你吧。”

系统开始了结算,于是?安无咎也没能继续追问下去。

他最后还是?没弄明白。

“恭喜各位顺利通关, 成为“弃婴收容中?心”的幸存者。”

“本轮游戏奖励池共有9万积分, 除乔希之外?的所有玩家?将?平分这六万, 每人1.5万积分。

乔希, 你的身?份暴露, 本轮无积分奖励, 但成功逃离收容中?心, 复活任务完成,可以?重新回归圣坛玩家?身?份, 有匹配下一轮游戏的资格。”

乔希松了口气, 褐色的一双眼朝安无咎瞟来。

“谢谢你。”

安无咎对他微笑,没说什么。

每个人的积分都已?经倒账,安无咎目前账面积分总额是?70750。

不知道这笔钱够不够为母亲治病。

想?到?这里, 安无咎再?次陷入苦恼之中?, 因为他根本不知道母亲现在在哪里。

“回归现实世界后,各位将?拥有24小时自由时间。”

南杉两手对笼,懒洋洋开口,“每次都是?24小时吗?”

系统回答:“不一定?, 有时候会更短, 有时候会更长。”

没有规律的吗。

“请遵守圣坛的规定?,准时回到?游戏舱。否则,我们将?会对幸存者直接[抹杀]。”

“请记住,幸存是?暂时的,只有死亡才是?永生。”

这句话结束后, 他们的眼前一片刺目的白,陡然化作全黑,安无咎的身?体?再?次飞速下落,重重地砸到?地上。

睁开眼,视野渐渐从模糊变清晰,玻璃罩隔绝外?界,高?高?的天花板黑沉沉的,像是?夜空。

终于从游戏舱里醒来了。

安无咎拔下呼吸罩,取下连接在身?上的营养管,玻璃舱门自动开启。

“下次见。”游戏舱对他打着十分机械化的招呼。

安无咎扶着舱体?出来,他的身?上还是?那?件黑色t恤,一下来就看到?了沈惕。

“好久不见。”沈惕对他招了招手。

明明刚刚才见嘛。

安无咎一只脚踩到?地面,长时间不动腿有些软,差点跪下,可一只手伸出来,抓住了他的小臂,将?他捞起。

“你也太软了。”

靠得很近,安无咎甚至能感受到?沈惕戏谑时的温热气息。

之前都是?很正常的,哪怕沈惕靠得再?近,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就有点不对劲了。

心脏跳得很快,很急。

安无咎从他半个怀抱里挣开,说了“谢谢”,然后往另一边看。

钟益柔和吴悠也安全出来了,安无咎半悬着的心落下来。

“你这么关心他们?”沈惕的潜台词溢于言表。

安无咎假装没有听见,眼看着钟益柔伸长了胳膊,像只猫似的放松身?体?。

“终于出来了。”钟益柔笑得灿烂,“我感觉这次都是?被无咎带飞的。”

吴悠两手揣在卫衣里,小声?吐槽,“不用觉得,就是?。”

“那?是?因为人家?总是?晕倒嘛,这个设定?搞得我身?娇体?弱的……”

正说着,他们听到?了不远处另一个游戏舱打开的圣音。

不巧,就是?杨尔慈。

对方也朝这边看来,钟益柔主动挥了挥手,“美女姐姐,你好啊,谢谢你照顾我。”

杨尔慈的表情变了变。

“不用。”

他们几人一起离开,吴悠还往后望了望。

沈惕揶揄他,“你该不会是?找你的道士哥哥吧。”

吴悠没好气地回怼:“我在找你爹。”

杨尔慈有一辆宽敞而先进的飞行器,看得吴悠两眼都发光。

钟益柔感叹:“你这种大小姐的条件,根本就不应该来圣坛送命啊。”

“我有必须要来的原因。”杨尔慈没有言明,他们也没有问。

杨尔慈邀请他们一起离开,于是?众人也没推辞,坐了进去,沈惕和安无咎在最后一排,尽管机身?已?经不小,但两人的大长腿还是?有些无处安放,尤其是?沈惕,脚都要伸到?安无咎两腿之间了。

“坐不开吗?要不我去前面?”安无咎说。

“不用。”沈惕飞快回绝,“挺好的,挤一挤暖和。”

可这不是?夏天吗?

启动之后,飞行器搭载的人工智能播报出当日的气温与天气,挡风玻璃前也显示出路线图,只不过是?3d立体?的。

“欢迎回来。”

沈惕想?到?了什么,模仿了一句,“你好小悠。”

吴悠张了张嘴,“你好欠打。”

“你们俩真的是?,”钟益柔摇头,“我都不知道到?底谁是?小孩儿。”

路上杨尔慈显得很沉默,只是?在钟益柔说起安无咎进入圣坛的目的时搭了几句话。

“你说在圣乔治亚医院没有找到?你妈妈?”

“嗯。我记得她在那?里,但是?查询的时候没有她的信息。”

杨尔慈的眼睛瞟了瞟后视镜。

“一般来说,有可能是?被转院了,圣乔治亚不是?一般人住得起的,床位很紧缺。这种私人医院关系网复杂,有人脉的可以?直接进去,挤掉别人的位子,像你这样家?里没有人照应的,你妈妈的位置八成是?被挤走了。”

她像是?很了解这些情况,安无咎想?,她承认过自己是?研究员,应该不是?在医院工作,更有可能是?圣乔治亚最大的股东——马托尔生物科技公司。

“你之前在马托尔工作吗?”安无咎直接了当地问。

杨尔慈静了一会儿,飞行器行驶到?这条路的尽头。

“不是?。”她否认。

“我在沙文公司,马托尔是?沙文的子公司之一。”

原来是?比马托尔还要强大的沙文。

这是?全美乃至全世界最大的生物科技公司,庞大的商业帝国几乎垄断了全球尖端技术和科技资源。

不多?时,她又说,“但我现在已?经失去沙文公司所有的权限了,换句话说,我根本进不去,完全被屏蔽了。如果我还在里面,或许可以?动用我的权限帮你找找,但不一定?能找到?。”

“离职了还要被屏蔽吗?”钟益柔啧了几声?,“万恶的资本主义。”

“没关系。”安无咎坦然接受,他知道这件事不会那?么容易。

“你家?在哪儿?”杨尔慈问。

她没有指代清晰,钟益柔只好又问:“你说谁啊?”

杨尔慈这次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

“你。”

“我?”钟益柔笑笑,“不用送我回家?,我要去取我定?做的旗袍!也在城区,市中?心,你捎我一段吧。”

“好。”杨尔慈同意了。

吴悠嘴上一句话没说,心里却想?,难道我没家?吗?

我们仨都没家?吗?

这是?要开去哪儿啊?

但他最后一句话也没问出来。

他们一路开到?城区,从游戏工厂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市政广场前那?个巨大的全息投影广告已?经换成了新的,也是?全新的致幻剂,灯红酒绿间,忽然飘起了雨,雨的颜色灰蒙蒙的,将?整个光怪陆离的世界蒙上一个巨大的玻璃罩子。

每个人,每栋巨型建筑,都变成了存留在玻璃器皿里的标本,经年累月,毫无生机。

最终杨尔慈把?钟益柔放下,在她取旗袍的地方,吴悠正好看见那?里有一处新的旧货市场,于是?也要求自己下来,然后硬是?被钟益柔拽上。

“正好我缺个弟弟帮我拿包包。”

吴悠:“……”

等两人离开了,杨尔慈开口,“我还有一个办法。”

安无咎抬了抬眉,“你说。”

“我认识一个人,他之前和我一样是?沙文的员工,不过他是?市场营销部门的,比我人脉更广,在他离职之后做了很多?不正当的副业,其中?就有一个是?倒卖医疗器械的,整个东海岸的医院人脉资源他都有,可以?试试。”

说完,安无咎的游戏面板发出嘀声?,是?杨尔慈传来的同场玩家?好友邀请。

通过之后,杨尔慈发来了一张电子名片。

上面是?个墨西哥裔,亮粉色的爆炸头,一脖子金链子,满脸凶相,名字叫加布里尔。

名片的最下面还有一行地址。

“你可以?试试去找他,不过他这个人很难搞。”

沈惕笑了,“难道不是?‘找他,报我的名字’这种桥段?”

后视镜倒映着杨尔慈的脸,她挑了挑眉,“我跟他可不是?多?好的关系,报我的名字,下一秒被赶出去也是?有可能的。”

“我想?想?办法。”安无咎对她说谢谢。

杨尔慈虽然生了副冷面孔,说话也是?冷言冷语,但实际上比安无咎想?象的还要善良,也是?一个颇为正直的人。

“我把?你们放在这里。”杨尔慈说,“我还有一点棘手的事没处理完。”

安无咎道了谢。飞行器找了一个合法地点降落,将?两人放下。

原本安无咎以?为沈惕不会再?跟着自己,毕竟就只有24小时的自由时间,可沈惕寸步不离。

“你没有别的事吗?”

沈惕摇头,“我不是?说过我无家?可归吗?”

“还是?你想?让我走?”

安无咎想?了想?,还是?留下了他。倒不是?因为他觉得沈惕能帮上忙,而是?有点不习惯。

“那?我们走吧。”

只剩下他们两人,酸雨的味道透着工业原料的气温,这里的街道也称不上多?整洁,甚至很乱,到?处都是?无人处理的废料垃圾,高?饱和度的青红霓虹交错倒映,连马路上的大.麻包装纸都被照得五颜六色。

可沈惕却觉得,只剩下他们两人,听安无咎说“我们”,也很令人愉快。

按照名片上的定?位,走了十几分钟,终于,两人穿过繁华闹市,在一片偏僻的街区后面找到?了这个地点。

“奥里维斯78号,就是?这里。”

可和他们想?象中?不太一样,这个地方大门紧闭,四周围黑黢黢一片,看起来死气沉沉,不像之前的红灯区,热热闹闹。

大门右上角有一个破旧的门铃,安无咎试着按了按,谁知大门旁的一扇窗忽然打开,说是?窗,更像是?以?前监狱里的那?一方探视的钢板,随时可以?拉起,也随时放下。

就这小窗子一打开,里面的嘈杂的音乐声?和迷乱的灯光像关不住的水似的,直往外?冒。

里面露出半张脸,是?个尖下巴瓜子脸的寸头女人,黑色口红,正在给自己涂指甲油,她的吊梢眼抽空瞟了瞟,“有预定?吗?”

预定??

安无咎并不知道她说的预定?究竟是?定?什么。

发现两人不说话,女人懒得应付,“我们家?没预定?可是?进不来的,没有是?吧,那?两位请回吧。”

说着她就要降下窗户。

“我们想?找个人。”安无咎说。

对方根本不回应,窗户已?经降下去一半。

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哎哎,等一下。”沈惕凑了上去,一只手搭在窗户的边缘,“美女,你叫什么名字啊?”

窗子又往上抬了抬,那?女人瞥了一眼,视线在沈惕的脸上扫了扫。

的确是?张漂亮脸蛋。

“lucy.”她笑着回了一句,但很快又把?路堵死,“帅哥,你就算是?跟我套近乎,我也没办法放你们进来,这是?规矩。”

“我懂,我懂。”沈惕笑着说,“但我们就不是?要进去玩儿的,我们可是?有正事。”

“正事?”lucy笑了,“来这儿的可都是?办正事。你说说看,你有什么正经事啊。”

安无咎侧过脸看他,只见沈惕这家?伙脸不红心不跳,正了正衣领,然后一把?揽住安无咎的肩,对小窗里的女人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

“我们俩是?来应聘的。”

应聘??

“应聘?”窗子里那?双吊梢眼瞟来瞟去,在两人身?上打量,像是?在市场上挑新鲜水果那?样仔细。

“你们确定??”

“当然。”沈惕笑了笑,红珊瑚的耳坠子摇摇晃晃,“怎么,美女这是?看不上我们俩吗?是?不是?资质够不上你们这儿的要求。”

“那?倒不是?。”lucy也笑了,放下手里的指甲油刷子,“我只是?好久没有见到?你们这么盘靓条顺的小伙子了,觉得有些奇怪,这年头这么难混了吗?”

安无咎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了。

沈惕却是?如鱼得水,一口一个美女,“你这手可真好看啊。”他伸手进去拉住lucy的手腕,“涂红色指甲油最好看了。”

“是?吧,我挑了好久才找到?这么正的红色。”lucy也开始了自我欣赏,盯着自己的手指看了好一会儿,又看向两人,“这样吧,我找我们这边招人的头儿过来,让他看看。我只是?个小前台,做不了主。”

“没问题。”沈惕耸耸肩。

lucy给一个人传了语音讯息,没过多?久,一个瘦高?的中?年男人走出来,低着头从窗里往外?看,浑浊的棕色眼珠转了转,盯着两人。

“你们就是?来应聘的?”男人问,“在哪儿看到?的招聘信息?”

沈惕笑了一下,语调自然,“哦,是?加布里尔让我们来的,你知道的,老大都发话了,我们当然就过来了。”

他凑过去,一只手遮在嘴边,小声?说:“我们可是?从市里最好的club转过来的,冲着熟人才给个面子。”

安无咎真是?佩服他说谎的能力,还能这么游刃有余。

里头的男人将?信将?疑,拨了个电话,但对方没有接听。

“你还指望他接你电话?大忙人指不定?现在在干嘛呢,可别坏了人家?的好事儿。”lucy对着男人嘲笑,涂好了小拇指的指甲油。

男人打开了门,“先进来吧。”

尽管如此?,他还是?颇为怀疑地问:“你确定?是?加布里尔挖你们过来的?”

“就是?他。”沈惕一脸轻松且确凿,他身?上坦然的气质令人不得不信。

沈惕高?得令人很难不产生压迫感,但对方很清楚,这种货色如今在有钱人里很对味。

那?瘦高?的中?年男人转了转眼珠,盯住安无咎。

眼前的他淋了点雨,湿发贴在脸颊,一张脸蛋在夜色里美得通透。

确实漂亮。

虽说神情一点不勾人,但这种带着点儿反抗和挣扎的感觉更对味。这么白的皮肤,跟个瓷人儿似的,身?上的纹身?也恰到?好处,绸缎一样的长头发,在床上指不定?多?带劲儿。

看着不勾人,浑身?处处都勾人。

沈惕察觉到?他的眼神,眼里的笑意渐渐敛去,只是?嘴角依旧毫无感情地扬着,凝视着对方脸上毫不掩饰的垂涎。

男人盯着安无咎,最后确认了一遍,“确定?是?加布里尔?他可是?百分之一百的纯直男。”

“谁知道呢?可能遇到?我们就不是?了吧。”沈惕伸出手,一把?握住对方的下巴,笑着板正他的脸,迫使他面对自己。

“我不光长得帅,活儿也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