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烨没想到自己了这么多, 做了这么多暗示性的动作。
他以为对方算再如何不解风情，没有那根筋也至少能够有些反应。
哪怕一点儿感觉也好。
然而棠梨除了前期一些因为不习惯人碰触，而产生的身体扇风的条件反射外。
她好像什么没感觉到。
最后竟然只将重点落了自己骗了她。
少年眼眸闪了闪, 一时间拿不准棠梨究竟是心大钢铁直，还是真的对自己没感觉。
不过哪一种其实对他来不算最糟糕的，只棠梨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厌恶和排斥情绪。
那么对于齐烨来便是有一定的希望的。
以前时候齐烨是真的很不喜欢自己这样柔媚的长相, 很少言笑。
大多时候是冷着一张脸, 不愿流露出过于柔和的神情。
可现他从未有一次这般庆幸秦婉给了他这样一副模样。
如果棠梨的一个女生，她可能会更加偏爱像楚北辰那样阳刚俊朗的男孩子。
他便没多少机会了。
是她是男生，一般男生会比较喜欢柔媚一些的长相。无论对象是男还是女。
这也是为什么齐烨一直会络绎不绝受到同性表白的原因, 他知道他这模样不仅招女孩子喜欢。
男孩子也一样。
换做以往他一想到自己一些同□□慕, 怀有这样龌龊的心思, 他只会觉得作呕恶心。
齐烨从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喜欢上一个男孩子, 他突然觉得自己前时候做得有些过分了。
无论是男生还是女生，他们的心意是真的，他哪怕不喜欢同性的爱慕也不该那般冷漠拒绝。
感情没什么高低贵贱，也没什么可不可以。
是应该一视同仁的。
同性恋也好，异性恋也罢。
只是两情相悦, 真心喜欢，应该是世俗接受的。
他不该因为一些畜生差点对他做了什么而排斥所有的同性感情，像是现，他喜欢上了一个男孩子。
那人很好, 好到无关性别, 无关对错。
他只喜欢她这个人，仅此而。
如果自己的这份喜欢永远不能得见天日的话，齐烨也并不委屈，不觉得有什么难以释怀的。
可是棠梨知道他的感情, 反感，排斥他，甚至觉得他令人作呕。
他也会一并连带着棠梨的那一份一厌恶着自己。
正因为如此，齐烨也渐渐开始对以前的人和事有了些感同身受来。
想到这里，齐烨心头又沉闷又觉得松了一口气。
沉闷是因为他的感情可能永远不会有一个结果，而后者则是因为他还有机会。
至少棠梨并不是那么反感他的碰触。
棠梨不知道对方想什么。
她将手从少年那儿抽回来后沉着脸背对着不再看对方，然后踩着踏板将车往南城一中的方向骑过去了。
齐烨喉结滚了滚，知道对方的真的有些生气了。
他也没再敢像前那般逾越，他和来时一样克制着攥着棠梨的衣角，避开碰触她的身体。
又恢复到了最初小心翼翼的模样。
不过有一点和齐烨所想的不一样，棠梨毕竟是人，而且还是个女孩子。
对于少年的碰触，她其实是有感觉的。
只是她自己生生压下去了。
表面上除了最开始握住手的时候的慌忙外，便再没有流露出过多的情绪波动。
她不能喜欢齐烨，也不可以喜欢齐烨。
棠梨不知道齐烨刚才为什么突然对自己做那样暧昧的动作。
是因为怕她生气了所以想放低姿态讨好自己，还是单纯的只是怕自己受凉。
又或者……
心头有个念头才冒了芽儿，便棠梨给生生压了回去。
不可能的。
先不齐烨有官配，算剧情出了重大bug，全文崩坏了，那也不可能有她这个炮灰什么事。
她现幸福度没刷满，炮灰结局改变不了，还想什么其他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而且齐烨眼里她现是个带把的男的，他那么讨厌同□□慕。
不仅原书里有过，平时时候棠梨也看得出来他提这些也是极为厌恶的。
他不可能对自己有什么朋友以外的想法。
棠梨你清醒点，你一个炮灰你想什么呢？
齐烨只是因为只有你这么一个朋友，他意你，所以才这样的，跟其他的没关系。
他只是把你当兄弟！
趁着现没陷进去前赶紧清心寡欲来！别生邪念！
棠梨咬了咬牙，脚下蹬得越快了，好想想速度快一点，风大一点。
将她脑子里所有的乱七八糟的想法给一并吹出去，甩出去。
齐烨她突然加速给弄得一慌，怕摔倒下意识想伸手抱住棠梨。
少年像是觉察到了他干什么，她心下一急，颇为自暴自弃吼了一声。
“别碰我！”
他棠梨突然这么来的一下给吓得身子一哆嗦，怔然抬眸看了过去。
因为是后面，齐烨看不清她的神情模样，只能隐约瞧见她咬肌微动。
像是生气了，又像是竭力忍耐克制着心头的情绪。
“棠梨……”
齐烨想安抚她的情绪，他能够感觉到对方是因为自己才生气的。
只是他不知道棠梨是因为他的碰触，还是因为刚才骗了她。
他眼睫微动，试探着将头轻轻靠了棠梨的肩膀。
而后再往前了些，低着头，下颌抵了她的颈窝。
是动作再大些，齐烨甚至能够碰触到她的锁骨。
“你别生气。”
“……我，我只是想和你更亲近些。”
齐烨见棠梨并没有让他放开。
他喉结滚了滚，又试着将手从后面抱住她的腰。
“我只有你一个朋友，可是我太贪心了，我不想只是朋友。”
“我想更好一些，像这样试着更亲近些，可以吗？”
他这话的时候并没有点明更好是哪种关系，也没有过多的表露出自己的情感。
齐烨不敢得太明显。
他想给自己留一些后路，一份体面。不想和棠梨闹得那么难堪，最后连个朋友也没得做。
朋友，朋友，又是朋友！
每一次这样！可是每一次做的又是些不该是朋友会做的事情！
棠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听到他这话心里无端端生了一股无火出来。
是，你是没什么朋友，所以把所有感情全寄托我身上了！
我能解！可他妈我呢，子又不是木头，你这么撩拨我还他妈没结果！
一边着离不开我，一边又对我忽冷忽热的！
召即来挥即去，他妈的把子当什么了！工具人吗！
……工具人。
棠梨手中动作一顿，脚上蹬车的速度也骤然放缓了下来。
她睫羽一颤，那双茶色的眸子里少有的光亮黯然了下来。
是啊。
她从头到尾，自始至终本来是个工具人啊。
她做的从来不是和齐烨做什么好朋友，她只是提高他幸福度让他有个正常的校园生活，防止他性格缺陷后期黑化而。
棠梨突然觉得自己特别可笑。
人把她当朋友她真心对待没什么，这是再所当然的事了。
可是处着处着，渐渐也把自己当成对方多不可替代的人才是真的讽刺。
他现再怎么依赖她又如何，等到毕了业后一拍两散。
后他会创造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他会结婚生子，有自己美满幸福的家庭。
而到了剧情的后面，再不会提及关于她的只言片语。
齐烨只是过得太苦了，像他嗜甜一般。他只是把她当成了黯然昏淡的生活里的一道光而。
因为现只有这么一道，所以他格外珍惜。
可以后呢。
陈甜甜是，他的亲人朋友会是他生命里的光。
会比她更亮，出现他的生命里更为长久。
等到时候他会现。
她棠梨算什么？
不过是一点萤火罢了，既驱散不了黑夜漫长，也比不得太阳夺目。
突然有那么一瞬间棠梨很想哭，心头酸涩，眼眶也热。
棠梨一直是个心大的人，想什么事情很少往消极的方面思考。
她及时行乐，却也不会肆意妄为。
她喜欢热闹的人间烟火气，也受得住长夜寂寥。
从穿书到现为止棠梨觉得自己虽然不够优秀，身上一堆毛病。
可是她也从来没觉得自己这样有什么不好。
直到齐烨的出现。
直到她开始不再把一切当作任务对待，真心想和他长长久久做朋友后。
棠梨现她也没想象的那么乐观。
和齐烨陈甜甜不一样，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也不是这个世界的意志。
她会因为未来的不确定性而患得患失，惶恐不安。
好像一切的事物会有未来，而只是她和这个世界无关。
有她没她好像没什么紧的。
不会有什么人意。
她不属于这里。
她再如何欺骗自己，也很难真正有那种归属感。
眼前的视野渐渐模糊了来。
她不敢再骑太快了，却并没有停下来。
觉察到棠梨身子微微颤抖。
齐烨心下一惊，慌忙抬头看了过去。
她的眼眸低垂，眼角头一次染上了绯色。
齐烨脑子骤然空了一片。
宛若当机了一般，整个人像是定住了一般，连呼吸停滞了下来。
她哭了。
他把她惹哭了。
“棠梨，你，你别这样。我不碰你了，我再也不碰你了。”
齐烨吓到了，慌乱想伸手去给她擦拭眼角的湿润。
却又害怕自己的碰触会适得其反，手抬又不放下。
“我不让你载了，你停下，我下来自己走路去学校。”
他从没有像现这样害怕无措过，浑身血液倒流一般，手脚也冰凉了来。
“你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
“我以后再也不乱来了，不乱来了。”
齐烨语无伦次胡乱重复着后面的话，他觉得自己又卑劣又自私。
他仗着对方不忍心拒绝这样得寸进尺，以为对方不讨厌是继续恬不知耻试探着她的底线。
“棠梨，我刚才的想和你更亲近没别的意思，你是觉得我恶心，我不知羞耻，我，我再也不这么做了。”
“……你别讨厌我，好吗？”
棠梨只是眼角湿润了些并没有真正哭出来，听到少年颤巍巍的语气，软着声音着最后那句话的时候。
她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无精采，又低落难受。
“齐烨，我到底算你的什么啊……”
“朋友，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齐烨这时候哪里还敢像前那样鼓勇气胡乱试探？
他害怕自己是表露出任何异样情绪来，他们可能连朋友没得做。
棠梨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甚至听到那个“唯一”的字眼时候不自觉扯了扯嘴角。
“是吗？”
“可你不是我唯一的朋友。”
我也不会是你唯一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