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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二章 做饭是可怕的事

她眼前飘飞的血色纱帐消失了,唯有一个床架子罩着厚不见光的帘。

身后的云锦书把她翻了过来,初月晚终于看到他的脸。

俊美无暇的云大人,眉目清冷,双瞳空洞幽深。虽凝视着初月晚,初月晚却看不到一丝感情,乃至一丝活气。

他像美丽而僵硬的瓷偶,唯有一个躯壳在此。

“小舅舅,你怎么了?”初月晚被他压着双臂动弹不得,想要抚上他的面颊却无能为力。

“这是我们的大婚之夜。”云锦书的声音也平静无波,像一句句生疏的念白,“小殿下不想知道,做饭是怎么做的么?”

初月晚的脸莫名红了。

可除了羞,她更多是怕。

小舅舅只有在别人面前才叫自己“公主殿下”、“小殿下”的,在自己的面前,应该只叫“晚晚”才对啊。

小舅舅去哪里了?这里的真的是小舅舅吗?

“晚晚不要做饭。”初月晚慌怯怯地小声央求,“晚晚想走了,小舅舅你放开我。”

她的话如耳边风,云锦书并不遵从,反而更往床上来将她压住,初月晚踢腿挣扎,可云锦书只用膝盖一抵便控制住了她的动作,初月晚的双腿被迫分开在两侧,如同簸箕的姿势万分耻辱,她感觉不到这个人有半分温情地对待自己,倒像暴力威逼一般可怕。

“不要不要!小舅舅放开我,我不喜欢这样子,呜……”初月晚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却本能地感觉到危险,几乎哭出来。

“是你非要嫁给我不可。”云锦书靠近她的耳畔,语气冰冷,“现在你想不要就不要?早就由不得你了。”

他俯身压住初月晚,一只手放开她的腕子猛地向下一扯,初月晚腰间突然松垮,原是裙腰的绑带被他强行扯断了。

初月晚惊恐不已,慌乱中一手盖在他脸上,可这一巴掌根本奈何不了云锦书分毫,他只是歪了歪,马上又用那双亮如钢刀的眼眸紧盯着初月晚。

他眼中的冰冷渐渐染上了残暴,翻涌的血气弥漫在初月晚周遭。

初月晚在他的注视下发起抖来。

这便是从前那些想要接近小舅舅的人所望而却步的缘由么?

她从未见过,也从来感觉不到的煞气,此时源源不断地从云锦书眼中爆发。

“这是你的责任。”云锦书突然掐住她的脖颈,“和云家联姻,才能巩固我在朝中的地位,皇上才能获得云家的支持。你是大皋的公主,你没有资格拒绝。”

“我……不……不是的……”初月晚被他压着脖子,痛苦地喘息。

为什么……

晚晚不是因为这些,才想要嫁给小舅舅。

是因为喜欢小舅舅啊!

为什么小舅舅要对自己做这么过分的事?

到底什么是“做饭”?为什么会这样可怕,为什么啊?!

云锦书的手掌慢慢滑过她纤细的脖颈,从她颤抖的肩膀向下游动,初月晚魂飞魄散,四肢麻木到没了知觉。

“我们迟早要这么做。”云锦书道,“任何一双夫妻都是如此。”

他的手指轻轻按在初月晚的肚子上,初月晚抖得更厉害了。

“你要留下我的子嗣。”云锦书高大的身躯像乌云压顶般笼罩着初月晚,他眯起那双多情的桃花眼,面贴面地对初月晚说道:“就像,那个怀有龙种的宫女一样。”

……

惊醒。

沉睡中的初月晚突然瞪着眼睛,一声不吭地凝视着顶上的床帐,煞白的面色吓坏了周围的所有人。

云锦书还没走,正在床边陪着的时候忽然见她如此惊恐地醒来,还半天没有动静,心里也慌了,忙叫道:“晚晚?晚晚!快醒醒,这不是梦里了!”

许久之后初月晚的眼睛才微微转动,瞥见云锦书在床边,她猛打了个哆嗦,冷汗顺着额角滑落。

“小舅舅……”初月晚的嗓子哑着。

芙蕖立刻端了水来,用勺子喂了她两口润润喉咙。初月晚察觉周围一切不再是红红的,便稍微冷静了,可看到云锦书,仍没有从梦里的后怕中走出来。

现实中的小舅舅,必然不会说那样的话,也不会做那样的事。

云锦书猜到她做噩梦了,却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噩梦,只隐隐觉得可能与自己有关,心里不由得没底。

“晚晚这次没有睡太久。”云锦书暂且安慰道,“只是一个时辰未到就醒了,不知这次去了什么地方?”

初月晚朝他伸出手,云锦书接住她的牵扯,顺手轻轻扶了一下她的后颈,让她靠在自己膝边。可这一碰便觉得不对,再看枕头上已是一片潮湿的汗渍,长发也被冷汗浸湿了。

“公主受惊了,快去煮安神的汤来。”云锦书吩咐宫人。

他说罢俯身温柔轻缓地对初月晚道:“晚晚别怕,现在梦醒了。”

初月晚靠着他的膝盖不说话,瞪眼静了好一阵。

现在的小舅舅,确乎温暖起来了。

他的手掌是暖和的,身体也是软的。

“小舅舅。”初月晚问,“‘做饭’究竟是什么样的?”

云锦书疑惑:“‘做饭’?”

初月晚道:“每一双夫妻都要‘做饭’才能生出孩子,为什么他们要单独两个人在小屋子里面做饭?为什么皇兄不想和葳蕤做饭?”

云锦书瞬时间明白过来。

“皇兄看起来好害怕。”初月晚说着落下泪来,“‘做饭’是那么可怕的事情吗?”

会做那样的梦,是因为皇兄的反应实在太过诡异了呀。

如果像母后说的那样,绵延子嗣必须要这样的手段,那样谁会愿意呢?

听贾公公所说,好像二皇兄也不愿意和二皇嫂“做饭”来的,被逼着“做饭”真的是不可饶恕的一件事啊!

“晚晚梦见什么了?”云锦书也几乎清楚了她梦见这种事的原因,忧虑重重,“是有人强迫晚晚‘做饭’吗?”

他问了才觉得自己失言,这种梦换做大男人也不好意思说出来,怎能这样草率地问晚晚。

可他刚要收回自己的话,就看穿了初月晚躲闪的神色。

那样子,是在躲自己。

云锦书愣了愣,道:“是……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