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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冬和疫

回去的路上还发生了些其他事情。

比如一支黑冰台的甲士,整装待发,行进过程像是执行军令的铁血战士,朝着城外出发。

上百人身上都装备精良,甲胃上面有魂力波动,居然是上古流传的魂导器一种,应该属于魂导铠甲。

魂导器是上个万年的产物, 现在已经随着徐家流落海外,导致在斗罗大陆失传,他们身上穿着的是古物也不为过。

恋红尘在路边看了很久,觉得那些魂导器,比之他们日月帝国的要有所不同,感觉更加神秘。

太阳快下山了,居然派这样一队整装的甲士出城, 而且普遍有魂尊到魂宗实力。

即使是魂圣, 又或者魂斗罗,也未必能在这军阵之中抗衡这百人。

路上还有行人也是议论纷纷,但是都很隐晦,不敢冲撞了黑冰台的大人。

三人等这支队伍过去了,才往回走去。

……

就在玉鳞之等人离开管胖胖放置那头狼型魂兽后没多久,三个同样为黑冰台的甲士出现。

黑冰台直隶属于天斗帝国的君王,雪夜大帝,他们的宛如雪夜大帝的臂膀。

作用是监察百官,监察魂师家族,监察权贵,监察各大宗门。

一般来说,百姓看到黑冰台的甲士,应该会害怕,但是也不至于特别畏惧。

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想被黑冰台管, 还不够格。

用霍灵儿的话来评价,就是玄幻世界加强版的锦衣卫与铁鹰锐士版本。

三个黑冰台甲士在管胖胖带领下,来到那头狼型魂兽尸体面前。

一旁的管胖胖不断擦着汗,陪着笑跟三位大人打交道, 一路引着三人去到准备扔了的狼尸处。

这是真的出大事了。

别的还好说,这三位黑冰台甲士,还不是一般的普通黑冰台。

这是十二位月时正封近卫,看起来只是类似护卫帝王的中郎将,虽然无品无级,但是三公九卿看了都能避最后避着。

而且要得到月时正封近卫的称号,起码要魂圣起步,在这王城中所有人都会被压制实力,只有他们能发挥出完整实力。

历史上,就有封号斗罗在这王城中闹事,直接被两位月时正封近卫扑杀。

管胖胖看了一眼他们腰间刻着神圣天鹅的腰牌,腰牌上分别有‘槐序’,‘首阳’,‘鸣蜩’。

三人围着狼尸体,看起来是死了多日,但是被管胖胖用特殊手法保存了尸身,所以还没腐败。

腰牌刻着槐序的甲士取出一个一个小盒子, 小盒子打开后, 里面静静躺着一枚种子。

其他两人包括管胖胖都在看着他,见他用魂力包裹住种子,放置在狼尸体之上。

种子迅速生根,扎根穿透狼尸,它的根不断在狼尸体内生长,接着便发芽,吐出了绿色的嫩芽。

嫩芽生长,长出一条近一米长,挺直在空中的藤蔓。

藤蔓顶端开花,花从花骨朵到绽放,绽放之后便枯萎,枯萎后又结出了白色的果实。

果实最终长成拳头大小,而此时,那头狼尸已经如土石般,不见骨肉,一堆干尸。

槐序前去摘下果实,将果实放回刚才那盒子中。

随后三人询问管胖胖在哪里发现这头狼型魂兽,为什么要把它杀了带回来。

管胖胖他是什么人,他就是看碟下菜的贱骨头,想让他包庇这件事中波及到的玉鳞之,怎么想也不可能。

“这狼是太子殿下出去打猎打到的,本来还想做成标本哈,没想到惹来黑冰台的大人。”

三人选择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太子府,随后跟管胖胖点头致意后就离开了。

管胖胖见三人走后喝了一大壶茶,在原地走来走去,想想接下来的事情。

这件事,他要做的漂亮点,要尽量不讨人嫌地让玉哥儿知道他管胖胖今天如何智斗黑冰台的大人,把他给从这件事里摘了出去。

三个黑冰台的大人离开后,相顾无言了一会,随后首阳才出声:“那个太子府的胖子,没说真话。”

听声音是个女子,年龄估计不会太大。

“要返回把他押回去吗?”一旁的鸣蜩出声,语气有些挪揄。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储物魂导器,里面起码有三百万金魂币,说是请他们喝茶的。

槐序语气则是无奈,这两人私下里就经常拌嘴。

“真相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家伙。”

他拿出小盒子,这个装有那个白色果实的小盒子。

里面像是有诱惑人的东西渗出来,让人忍不住打开然后吞下去的欲望。

首阳有些好奇:“这个,就是所谓的八柱神?”

一旁的鸣蜩看了过来:“是瘟灾没错吧,没想到第一位传说中的邪神,还没发力就死了。”

确实太过简单了,天机大人算出一位八柱神的气息就在王城中时,属实吓了他们一跳,只是没想到居然是已经死了的八柱神。

槐序想了想,解释道:

“估计是刚苏醒,脑子不清醒,居然随意泄露力量暴露了自己。”

“算了,赶紧回去交差完事,中元节快到了我可不想加班。”

……

同为王城之中,天边云似火烧,落向西山的太阳缓缓下沉,楼宇的影子像是被太阳扯着变长一样。

一个穿着布衣的矮小身子,看着王城内百姓脚步匆匆,闻着下过雨后混着泥土味道的空气,听着附近的嘈杂。

楼宇阴影随着太阳西斜而拉长,最后阴影像是妖魔,把她身子吞了进去,完全隐匿在了阴影之中。

有人脚步声接近,她抬头看去,随后啧了一声。

没想到对方居然跟自己一样,是个同龄的十一二岁女生。

“你们这群邪神真是古怪,都那么喜欢挑在别人眼睛底下见面。”

这里可是天斗帝国的王城,也不怕被找出来扑杀掉。

对方听到她的话后,来者先是皱眉,对‘你们’这两个词感到些许疑惑。

“啊……好久不见了,疫。”

疫,即阴影中少女的称呼。

八柱神亦有名字,相互之间称呼自然不会旱灾洪灾地喊,同层次的人才知道他们的名讳。

像是旱灾名旱魃,洪灾名水君,兵灾名将军,瘟灾亦有名字,她名疫。

那个被三个黑冰台甲士带走的象征瘟灾的果实,被认为最先损落的八柱神,其实只是她的遗蜕。

没想到真身竟是在这里。

这是一出很简单的自导自演的戏,用人类帝国的话叫什么来着,应该是叫暗度陈仓。

这样成功骗过王小芳留下的后手,不引人怀疑的情况下,她就有大把的时间成长,甚至能在这个王城得到君主的庇护。

真是讽刺。

“说完了?说完了我就要回去吃饭了。”

她表现得有些不耐烦,上次旱灾和洪灾那两个蠢货也一样,突然就联系上她,若不是不想现在安稳的生活被破坏,她甚至不想理会这个突然上门打扰的旧时同伴。

呃,好像也算不上是伙伴吧,只是七个过去一起作恶的共犯而已。

“将军和水君死了,旱魃被人重伤,现在不知道逃去了哪里。”

对方如是说了这么一句。

阴影中少女沉默了会,神色不变:“这次死了,就是真的死了吧?”

“是的。”

“一群蠢货,死了就死了,刚复苏就去搅合那些事情。”

她又抬头看了一眼面前少女:“你跟我说这个想干嘛?想让我跟你一起去复仇?我可不记得我们关系什么时候那么好了……冬。”

冬,也就是雪灾的化身,此时在阴影之外的少女。

冬摇了摇头,否认道。

“旱魃的力量一直压制着我,他被重伤后我才苏醒,醒了也没多久,只是现在脑子里一团乱,有些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

她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是个小姑娘的手,脸色有些茫然。

“我现在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八柱神,只是邪怨化生,是八种想要带人类走向灭绝的希望,是恨意和邪怨。

邪怨跟他们实力有关,如今通过寄生复活,同样他们的意志也跟实力相关。

冬的能力是雪灾,可是在这三伏天之中,他的实力被削到几乎无。

她现在弱到甚至就算出现在王城,也不会被王小芳留下的后手察觉。

所以对寄生之人的影响,也澹到几乎不存在。

她此时只是个知道自己是‘雪灾’的普通人。

她由此产生疑惑,到底是原身这个小姑娘,还是被称呼为冬的八柱神。

她搞不清楚了。

“无聊。”

阴影中的少女打算离开,警告了她几句,又或者说是劝戒对方赶紧离开这里。

她已经金蝉脱壳了,她才懒得管其他家伙死活,全死了才好,这样她就能一直潜伏下去。

“等一下。”

还在迷茫的少女叫住了她。

“我现在叫苏小荷,阿疫你现在叫什么名字?”

真的要笑掉大牙了,过去掌控雪灾的冬,现在却表现得像个小姑娘一样,还会承认自己现在寄生之人的名字。

她现在算是什么回事啊,真的还是雪灾?又或者其实是这个叫苏小荷的小姑娘。

“霍晚晚。”

霍晚晚走出阴影,往家中赶去,没有再理会还在迷茫的苏小荷。

……

玉鳞之和恋红尘回学校报道了,还带着个小陀螺。

玉岁岁现在觉得自己是小陀螺,一直在玉鳞之身边转来转去。

三人走在学校内,引起了大量关注,但是没人上前。

他径直去了院长室,找到了弗兰德院长。

这家伙在处理一大堆文书,基本上学院办学资金和事务都是他在操办,负责的是大体学校的运转。

“喔,鳞之还有小恋回来了啊。”

“院长好!”

恋红尘很有礼貌地打了个招呼,看起来精神满满。

“鳞之,那个玉大贵是怎么回事,一个魂圣居然跑来我这里要当个门卫,我还以为来闹事的,幸好他最后报了你名字。”

“他是家族的人,做错了事,我就让他来史来克当个门卫来赎罪了。”

“靠谱吗?毕竟是个魂圣啊。”

“应该靠谱,我做事您还不放心,从来都是深思熟虑过后的。”

确实是深思熟虑后,就是因为不知道是不是切实靠谱,才来史来克当门卫,这里有几个老师也能制服他,不然他直接让他去大舅家的烤鱼店当杂工去了。

玉鳞之则是拉来了还转来转去的玉岁岁,打算给她办个入学手续。

王城的魂师学院大多数是十四年制,从六岁一直待到二十岁,允许提前毕业,不再分初级中级高级,当然真要对外说的话,说是高级魂师学院也没错。

魂师毕竟是少数,魂师学院内其实普通人跟魂师数量是对半分,学院同样是个传道受业的地方。

给玉岁岁办入学,虽然现在不是招生时间,但是也很简单。

六岁的十三级强攻系战魂师,还是蓝电霸王龙家族的人,玉鳞之没找弗兰德这个铁公鸡收费就不错了。

便宜他了。

“岁岁也要上学了?”

玉岁岁抬头看了一眼玉鳞之,语气有些不确定。

“嗯,岁岁今天跟大哥一起在这里上学,谁欺负你你就来找我,大哥给你揍回去。”

“要是大哥欺负我呢?”

“那你也来找我,我再揍你一顿。”

玉岁岁苦着脸,被领着去取了两套校服,然后玉鳞之和恋红尘送她低年级的学生宿舍。

毕竟是王城,不是诺丁城那种乡下小地方,即使是低年级也男女宿舍是分开的。

看着小短腿玉岁岁过去了,小脸上苦哇哇的样子,玉鳞之咧着嘴笑。

“真是怀念啊,那时候好像也是这样就被我娘亲赶着去上魂师学院了。”

“鳞之是跟小三和小舞一起去的魂师学院吧?”

“是啊,当时小三还把全校人揍了一顿,幸好我去叫老师来了才把矛盾解决了。”

“我听小舞说,当时你们男生女生一个宿舍的,还把床拼在一起……”

小炮仗话中有些吃味,用余光打量少年。

高年级宿舍在另一边,两人又找了个同学问了,在暮色之中慢悠悠赶过去。

学院很大,很多学生在操场中三三两两,有说有笑的,身上穿着史来克的制服,有往宿舍方向走去,有往食堂赶,也有漫无目的在操场走着。

有些一男一女朦朦胧胧的,靠着肩坐在石凳上,或者在操场上绕着操场走了一圈又是一圈,要么低声细语地说着话,要么一直不说话,心里可能想着把腿走断,两肩之间隔着两根手指的距离,时不时擦碰一下。

晚风吹到身上有些凉爽,天边火烧过后的云,晚霞太红,分不清小姑娘脸上的红晕。

小炮仗就不会了,她会直接整个人挂上来。

幸好现在人多,她也不敢太跳,只能学着操场那对小情侣乖巧走在玉鳞之身边。

偶尔用她瘦小的肩膀碰一下少年的胳膊,然后抬起头看着他笑。

“你笑得像个傻子。”

“你才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