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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还朝

郭勒看了一眼伤痕累累的诸多同袍,恨恨一咬牙,把长枪在地上重重一敲,高声喊道:“跪地免死,降者不杀。”

郭勒高呼,众人也跟着呼喊,有那实在逃不动的袁术军颤颤巍巍跪下来,一边讨饶胆战心惊的看着这些血透衣甲的汉家锐士。

在这些袁军惊恐万分的眼神中,汉兵视若无睹地跨过他们继续追杀那些仍然未曾放下兵刃的袁军。

兵败如山倒,随着越来越多的袁军放下兵器,郭勒终于领着众人来到了战鼓擂动处。

一脚踹翻战鼓,最初那一双冷酷的眼眸终于与郭勒在战场上完成了相遇。

郭勒紧紧盯着对方的眼眸,咬牙切齿道:“跪地免死,降者不杀。”

这名袁军嘴角上扬,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道:“听闻吕奉先曾言,‘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本将这些天品尝了一把生杀予夺,操权在手的滋味,如何甘心再度身家性命由人掌握,为人鹰犬,任人驱驰。”

“那你便去死吧。”郭勒双眼通红,一枪朝该人捅去。

此刻郭勒已是强弩之末,而此人确是养精蓄锐至此,只见该人抡起大刀,轻描澹写的架过郭勒长枪,他是这般轻松,轻松到甚至有功夫向着周围仍在溃散的袁军士卒高喊,道:“都给本将把刀拿稳了,看本将替你们杀了此人。”

话音刚落又两三秒汉军士卒围了上来,分攻上、中、下三路。

“来得好!”这袁军舍了郭勒,来迎三名汉军。长刀横过,挡住中、下两路的攻势,然后身体向后一仰,避开当头一刀。

三名汉军一击落空,并不惊慌,随即进行变招,攻上路之人刀锋一转,向下勐噼;攻中路之人则手腕一翻,将刀身在这名袁军长刀上错开,然后奋力向前一刺;攻下路之人向后退开一步,重整态势后向左迈开一步,从袁军右手边攻来。

这袁军数次举刀作势欲噼,又数次作罢,此时不管哪一名汉军,他都可以轻易带走对方的性命,而不管他选择攻向哪个人,他都势必会为另外两人所杀。更令他感到气恼的是,不管他选择攻向哪一人,这人都丝毫没有畏惧之色,攻势上更不曾有丝毫犹疑,乃至于这必杀之阵竟然全无任何办法可以破解。

战场之上,这种犹豫不决毫无疑问是致命的,一步慢步步慢,在这名手执长刀的袁军微一犹豫之下,右手已被应声斩落。

剧痛袭来,这名袁军首领立时便想要先行后退再做他图,但这几名汉军本是战阵经验极为丰富,既然一刀得手,如何能放过这等机会!

自上而下的一刀本当一刀之下,斩杀这名袁军首领,奈何战至此刻,这名汉兵早已力枯气竭,刀锋半卷,原本必杀的一刀却只是堪堪斩断肩骨,再不能深入。

袁军首领受伤之下,知道自己今日再不能幸免,乃用左手握紧大刀,正准备斩向这名汉兵,这时腹中一痛,全身的力气也在这一刻被抽空,他难以置信的朝下看去,只见一双虎口之中,正拿着一把长刀,向前一刺,然后狠狠一搅。

袁军首领口中喷出一口混杂着内脏碎块的鲜血,不甘心的看了眼前这三张平凡无奇的脸,软软倒了下去。

其实这便是合击之力了,若是方才三名汉军分割开来,这名袁军统领可以轻松的斩杀掉任何一人,而三人共击一人,却让袁军首领当场饮恨。战场之上,个人武力不足以凭依的原因正在于此,因而负有盛名的武将,往往借助马力,不使人对自己形成稳定的夹击,从而在拉扯冲突中,撕开敌阵,奠定胜局。

首领既死,剩下的袁军再也不作抵抗,纷纷丢下兵刃,跪在原地向汉军投降。三名兵士杀了这袁军首领,便去扶一旁的郭勒。郭勒方才鼓起最后一点力气去攻这名袁军首领被架隔倒地摔得极重,加之浑身上下伤痕累累,一时之间起身不能,直到这三名兵士来扶,这才勉强站起身来。

“先去战场上救治未死的兄弟们,再收拢战马,约束降人,另外遣一人去徐将军处报信。”郭勒此时虽然疲劳已极,但他知道自己此时绝对不能露出不堪的软弱之态,否则现在这些看似温顺的降军又不知道会化身为何。

将诸事做了安排,郭勒拄枪而立,直到北方一阵得得的马蹄声传来,郭勒见到那面迎风招展的“汉”字军旗,这才终于放松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

原来徐披听了回返的兵士报告,立即亲自领了千人前来,见郭勒光着膀子坐在地上牛喘气,这才放下心来转而去收拢这些降卒。

经了徐披询问,原来眼前这支袁军乃是当日由袁廷领着降了徐披所部。大水来时,徐披无暇顾及这些人,这些人先为大水冲走了一部分,之后辗转涉水侥幸寻了一处方可容身的高地后,从水患中脱身的袁军们便迎来了他们所需要面对的最严重的一个问题——粮食!

被三名汉军斩杀的首领名叫赵麒,就在众人惊惶无措之时,他带头斩杀军中老弱以食,于是袁军乃自相残杀,互相啃食,如今这些人,都是这般活下来的。

徐披听完,倒也没有多少感触,虽然从节约粮草处来考虑,将这些人就地诛杀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正待下令,一个老卒上前道:“将军,当时战况危急,我等曾承诺跪地免死,降者不杀。”

徐披摸了摸下巴,想到大名鼎鼎的武安君,再转念一想,当日赵云曾经与自己言及此事,说不得便说给了皇帝听,于是徐披道:“收缴降卒兵器衣甲,拨五百人看管,本将要在陛下来时献捷于陛下面前。”

在徐披抚平寿春左近两日之后,刘协终于领着大军到了寿春城下,得到粮草补充后又修整了数日,大军终于摆脱了无粮的窘况。

这时与许都方向的联络也终于恢复,四面八方的情报也开始次第传来。

得知虽然刘勋归降荀或,而周瑜却已经早早袭取庐江后,刘协轻轻一叹,周公瑾在后世之中的偌大名声,果然不仅仅是浪得虚名。

此时江淮左近早已为之一空,刘协就目前的局面仔细思量后,乃决定广聚剩余人口于寿春,朝廷只守寿春一城。

袁军投降士卒,尚有近两千余众,刘协将其建号为江表军,拨与赵云统领的同时,又把赵云救下的那些虎贲营锐士悉数拨与赵云充作亲卫,再授赵云龙骧将军一职,位同四平将军,令其先领了这些降卒归许。

徐披则因功封为镇东将军兼寿春太守,领三千中卫军屯于寿春,其余人等待回朝之后再行赏功。

至此,又过了十余日,寿春渐安,刘协遂领军向许都还,临行额外又召见了徐披一次,自是一番君臣相得不表,面对刘协千叮咛万嘱咐的严防江东,徐披郑重道:“陛下放心,臣蒙陛下信任,拔擢为用,必当日日谨慎,断不使寿春有失。”

军行半月,遂还许都,荀或领了百官迎接天子进城,君臣二人相见的一瞬间,荀或看着瘦了一圈却愈显挺拔的天子,跪迎道:“今陛下扫平江淮,袁术伏诛,汉室之兴,已在眉睫,臣等为陛下贺,为汉室贺,为天下百姓贺。”

刘协急忙跳下马来,一把将荀或扶起,道:“朕有今日,乃是文若与杨公之功,汉室能有今天,亦多仰仗卿等与孟德之功劳。”

袁术到许都城下时,城内暗潮汹涌,而袁术死后,天子大胜而还,暗潮不但未止,反而更湍急了几分。

然而随着刘协在这等场合中仍不忘提及曹操过往之功,一切似乎瞬间平息下来,不少原本强颜欢笑的人脸上都露出了发以真心的笑容。

荀或正待回话,忽然队伍后方有骑士向前,一层层消息传递而来,刘协听了之后不由得朗声一笑,对左右道:“长沙太守张羡以长沙、零陵、桂阳三郡降了朝廷。”

“恭喜陛下!”荀或道。

刘协一把托住再次想要下拜的荀或,道:“不知为何今日不见杨公?”

荀或面有忧色,道:“自陛下出许都,杨公连日操劳,前者袁术逆贼寇城,杨公更是夙兴夜寐,又忧于陛下境况,终于病倒,如今正在家养病。”

刘协闻言,大惊道:“朕这便去探望杨公。”

荀或劝道:“如今众大臣皆欲为陛下贺,陛下便是心忧杨公也需等还朝之后再行前往。”

刘协听了,道:“无有杨公,朕早见害于郭、李二贼,杨公昔者于朕之年幼,乃是藩屏;今时于朕之发奋,乃是肱骨,朕既知杨公之病,岂复有心他顾?”

荀或听了,虽然仍觉得略有不妥,但天子卷顾大臣,亦是好事,于是道:“如此臣等于未央宫中等待陛下。”

刘协点头,遂领人往杨彪府中赶去,行至门前,忽然想到自己连日风霜,仆仆风尘,并不适宜探望病人,若是因此使杨彪病情恶化,岂不悔之莫及?

于是调转马头而去,先回返宫中,令内侍准备了热水新衣,沐浴之后,这才由宫中重牵了一匹良马第二次向杨彪府中而去。

早早得了消息,一同在伏后宫中等待天子的众女闻说天子回宫正在沐浴,都不禁言谈之外,面有红霞,心思早已不知飞到何处去了。

然而左等右等,最后等来了天子复牵马出宫的消息,众女两两对视,不知天子何往。

终究还是伏寿道:“天子急急而出,想是另有要事,诸位还是各回寝宫,待天子回返后,再行拜见。”

夏侯姐妹首先告退,董嫣轻轻抚了抚自己的肚子,看了伏寿一眼,伏寿微笑着道:“董贵人安心,只要天子回宫,本宫定要将这等好消息说与天子听。”

董嫣亦还以一笑,道:“如此,谢过皇后了。”

言毕,这才小心翼翼站起来,近乎一步一挪的走了出去。伏寿有些头疼的看着董贵人,心中念头几转,最后还是把念头从皇长子刘冯身上离开,轻轻摇了摇头,自己毕竟还年轻,没理由去将别人的孩子养在宫中。

这边刘协出了宫门,一众甲士随扈,马蹄再到杨彪门前,刘协翻身下马,叩开房门,门房认得天子,正待通传却为刘协阻止道:“如今太尉身体抱恙,朕做了恶客前来探望,莫要拘于繁礼。”

甲士先行,刘协居中,一路在杨彪家仆的带领下向杨彪卧房而去。行至半途,一少年人在刘协面前拜倒,道:“天子驾临,臣不能远迎,请天子治臣之罪。”

刘协见他五官,与杨彪颇有一二分相似,再根据年龄一猜,不由得心中一笑,可不是大名鼎鼎的鸡肋。

刘协微微一笑,道:“朕知杨家四代太尉,今至德祖,一见之下,亦是良才,不知德祖如今可有意替朕分忧?”

杨修道:“臣才疏学浅,小职副官或可称职,重任只怕如今还担不得。陛下能知臣之名、字,臣不胜感激惶恐。”

刘协有些诧异于杨修的回答,这个在后世被颜之推评价为扇动取毙的人,如今谦虚谨慎之处,令人喜欢。

赐了杨修平身,刘协与杨修边走边谈,亦为杨修才学惊叹,直到行到杨彪所居院落,刘协甫一踏进院中便见到杨彪抱病体于寒风中,一脸病容的等待着自己。

刘协一见,立时知道必是杨修阻拦自己之际,令旁人通知杨彪,深感自己被骗的刘协一时间不由得勃然大怒,斥责杨修道:“卿见阻于朕,而另有抱负,此为不忠;令父身有恙而受寒风,此为不孝,似这等不忠不孝日后如何能承担杨氏家门?”

说完,刘协不再去看面色煞白的杨修,快速迈步上前,扶着杨彪进入屋中,自责道:“若因朕此番前来,使得杨公之病情加重,则朕罪莫大焉。”